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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不乖乖聽話,他就不會放過蘇淮北。如果自己在顧驚洲的別墅里死了,他更不會放過蘇淮北。
現在蘇淮北馬上就要入獄,律師是顧驚洲幫著找的,律師會怎麼做,一切還不是全憑顧驚洲的意思?
不管蘇淮北會判多久,父親那邊怎麼辦?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誰來贍養父親?
還有家裡的公司,那可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難道自己就因為一個顧驚洲,就要捨棄親人和父親的基業嗎?
孫大夫看見蘇音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可不知她心裡是怎麼想的,還以為自己勸動了她。
他大喜過望,端起粥碗送到她面前,「這才對嘛,來,把粥吃了,把身體養好,一切等以後再說也不遲是不是?」
第1129章 顧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蘇音卻不接,只是問孫大夫,「你有電話嗎?我要給顧驚洲打電話。」
「啊?」
孫大夫一臉迷茫,心說還真讓自己給說著了,手上拉了那麼深的口子,流了這麼多血,這還沒過十二個小時呢,就想明白了?這是打算主動求和嗎?
「你想說什麼?」門口傳來顧驚洲低沉的聲音。
孫大夫嚇得手一抖,碗差點掉在地上。
蘇音卻只是轉過頭,冷冷看著顧驚洲。
「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四點多才走,回到家也得五點吧,這才幾點,你沒睡覺啊?你今天不用回公司嗎?」孫大夫喋喋不休的問。
顧驚洲走進來,並不理會孫大夫,只是盯著蘇音的臉,「我來了,你說吧。」
有淚霧迷濛了雙眼,再見面前這個人,蘇音竟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我不是自殺,我只是覺得心裡很煎熬,覺得也許身體上受一點痛,就不會那麼難過了,所以才隨手揀起碎片劃自己的手腕。」
顧驚洲抿著唇盯著她,依舊不說話。
站在一旁的孫大夫卻傻了眼,他考慮自己要不要出去,可是他又好奇,況且現在顧驚洲擋著門,自己往外走的話,他還要側身讓開,打擾了這屋裡的氣氛不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顧總,我就算要死,我也不會髒了你的地方,我知道你送我到這裡來,是為了你的聲譽,你怕送我去醫院會給媒體拍到,畢竟現在CG還在風口浪尖上。」
顧驚洲眉毛跳了跳,目光變得陰沉,他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蘇音不看他,只是低頭看自己裹著紗布的手腕,「那些事,只要是你覺得是我做過的,我就都認了吧,也無所謂。你想叫我留在你身邊,那我就留下。
呵,我又能去哪兒呢?反正不管去哪兒,你總能找到我的是不是?」
蘇音說到這兒,臉上現出笑容,肌肉的抖動使得她眼眶裡的淚水還是傾瀉而下。
她拉著袖子擦乾眼淚,抬頭直視顧驚洲,「可是我有個條件,不管你怎麼折磨我,不要對我哥下手。請你的律師好好為他辯護,請不要讓芊楚離開他,也不要告訴他關於我的任何事情。
我會……」
蘇音的淚水抑制不住的往下落,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在窗外的陽光下晶瑩透亮,滴落在她的衣服上,暈成一個個的圓圈。
顧驚洲始終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兩隻背在身後的手,其實已經攥得緊緊的。
孫大夫看看冷著臉的顧驚洲,再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蘇音,十分的著急上火。
蘇音吸了口氣,接著道:「我一切都會聽你的,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求你保住我哥,保住我家的公司。顧總,可以嗎?」
顧驚洲喉結動了動,「蘇淮北昨天打電話來說,他準備農曆年跟芊楚註冊結婚,還說到那時候,他可能已經在監獄裡了,他想邀請我們一起去監獄觀禮,我已經推掉了。」
頓了一頓,他又道:「我跟律師通過電話,他對蘇淮北的案子很有勝算,但是不可能就這麼脫身,多則兩年少則一年,這個牢是一定要坐的。」
蘇音仔細聽著,宛若在CG時,站在總裁辦的桌子對面,聆聽顧驚洲下達指令一般。
顧驚洲接著道:「這個周末,CG會做一個慈善晚宴,你跟我一起參加。」
蘇音抬眸,「為什麼是我?」
「是呀!」孫大夫也插口問:「三四天的時間,她的手腕好不了的,她這病怏怏的,你叫她陪你參加晚宴啊?」
顧驚洲盯著蘇音,「這個慈善晚宴的目的,就是為了化解那篇不良報導造成的後果。你覺得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嗎?」
蘇音的眸子變冷,張口就想反駁,可跟顧驚洲視線相對,她到底還是輕輕一笑,「顧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孫大夫一臉的不可思議,「丫頭,你身子弱成這樣,你還去應酬那些無謂的人做什麼啊?」
顧驚洲掃他一眼,「怎麼了?我說錯了嗎?你以前來我這兒喝酒,不是也說最討厭那些無聊的晚宴,去應酬那些兩面三刀的人嗎?」
「閉嘴!出去。」顧驚洲低呵。
孫大夫見顧驚洲是真動氣了,端起托盤往外走,一邊嘀咕著:「出去就出去。我可真是老了,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在搞什麼,現在這年頭,流行這麼談戀愛了嗎?」
房門關閉,顧驚洲依舊背著手站在那兒,蘇音低著頭,凝視著自己手腕上的雪白紗布。
兩個人都不說話,明明是近在咫尺,卻仿佛已經遠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