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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卻選擇新聞網這塊。
「權貴弄權,許多人被傷害過後走投無路,只能以死來抵抗,看得多了,不免心痛。」他反過來問;「你呢?」
「圓一個缺憾。」不知道二十六後會怎麼樣,二十六歲之前總得試一試前世沒有做成的事。
圓什麼缺憾盛潯未刨根問底,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髮,帶著安慰,給予她安全感。
外面,豪華的酒店破碎,很多地方裂開,斷掉,被埋在廢墟下的人不斷被挖出來,抬走。
卻無一個人是她。
餘震不斷,少年瘋了似的扒著廢墟,那雙手,早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血淋淋地,碰到哪裡,哪裡都是血。
「蘇簡!蘇簡!」
「蘇簡……」
他喚著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讓人戰慄,那是失去一切的嘶鳴,每一聲都是沉痛。
「這裡危險!」有人過來拖他,「快點離開!」
他看向拖他的人,「她一個人,會怕。」
「少爺,我們會找到人的,你先離開,餘震隨時可能發生!」男人拽住他的胳膊,「不要任性!」
「滾!」季時州推開拽他的人,扒著廢墟,手指甲全部翻起來,裡面都是血。
「蘇簡!蘇簡!」
「蘇簡!」
「蘇簡……」
「簡簡……」
跪在廢墟上的少年,眸血紅,臉上,身上都沾了血,一塊水泥塊落下來,就落在他的腳邊,他並沒有知覺,繼續刨著廢墟。
「少爺!」
「她會怕的,她會怕的!她最怕黑!」季時州揮開過來拽他的人,紅著一雙眼,是失去一切的恐懼和絕望,「我只有她,只有她了,只有她一個……」
除了她,什麼都沒有過……
第266章 令人心疼的季時州
迷迷糊糊中,蘇簡好像聽到了聲音,她喊盛潯;「盛潯,盛潯……」
餓了太久,她有些有氣無力,「盛潯,我聽到有聲音。」
「嗯……」盛潯的聲音很微弱。
蘇簡重新敲著牆,發出聲音,敲了很久,她終是沒了力氣,「盛潯……」
沒有人應她,太安靜了,她就會很困。
外面的人通過搜索,立刻發現了廢墟下的人,「裡面有人,快點!」
聽到聲音,孤注一擲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跪在廢墟里,雙手不斷地刨著那些碎塊,「蘇簡,蘇簡,蘇簡……」
救援隊,還有志願者,季時州帶過來的人都在積極地搜救,那些人看到季時州,也不敢再上去拉他,只是莫名心疼。
「少爺……」
還有人打算阻止他,被制止了,「算了,隨他吧。」
沒有人阻止季時州,只是看到他的時候,都忍不住蹙眉。
兩個小時的搜救,蘇簡跟盛潯被挖出來,兩人在角落,有東西撐著,沒有被壓到,倒是盛潯,背部被鋼筋戳到,血流不止。
重見天日的那一刻,蘇簡睜開了眼睛,被埋得太久,她的視線很模糊,看不清楚東西,只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
她被挖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混泥土,灰撲撲的,那張臉基本上看不出原來的面目,他一看就看出來了。
迷糊之中,聽到有人不斷喊著她的名字,想要睜開眼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始終只能看到一雙血紅的眸,如放血水浸泡過。
是他的蘇簡,是他的簡簡。
少年的眼神又瘮人又令人心疼。
「蘇簡。」
」蘇簡!」
「蘇簡……」
季時州喊著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
醫院,普通病房,蘇簡的手上插著一根輸液管,掛著營養液。季時州就這樣趴在床邊,一瞬不眨眼地看著她。
她的手背上,臉上有很嚴重的擦傷,特別是手背,已經處理過了,上了藥,臉上也用藥水清洗過傷口,塗了藥。
他的目光落在她放置在被子上的手,執起她的手,輕輕附身過去,吻落在上面,很輕很輕,比羽毛拂過還要輕,一點點地吻著,不敢重,只用唇輕輕地拂過。
有人路過,看到伏在床上親吻著她手背的少年,都會感到心臟刺痛。
「我只有你……」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我只有你……」
一滴淚從他猩紅的眼尾落下,滴在她的唇上,蘇簡嘗到了苦澀的味道。
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季時州猩紅的雙眼,凝著她,比千斤巨石還要沉重,那眼神壓得她喘不過氣。
少年外套上沾了血,髒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一臉灰敗,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孩子似的趴在床上,臉輕輕地蹭著她的手背。
看到她睜開眼,季時州的聲音顫了顫,「蘇簡!」
那雙灰暗的眸突然多了一絲光,沒有那麼死沉,他半蹲在床前,臉還貼在她的手背上。
他未動,喊了她一聲之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她,「蘇簡,哪裡痛?手嗎?還是哪裡?」
他放下她的手,輕輕地置於被子上,「我不碰你,不碰你,你別怕。」
第267章 重傷的是他
蘇簡看到他這般狼狽的模樣,心微微刺痛,又有些驚訝,「怎麼過來了?」
聽到她的聲音,季時州的焦躁不安突然就被撫平了,卻固執地問;「哪裡疼?」
「沒有傷筋動骨,輕微擦傷。」蘇簡抬起她未打吊針的那隻手,動了動,讓他安心,「皮糙肉厚,脫層皮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