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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溫熱,季時州的指腹輕輕地摹著她臉上的擦傷,酥酥痒痒,「很疼,我知道。」
他的眼裡都是疼痛。
受傷的人好像換成了他。
醫院的電視播放的正是明州地震的新聞,播報著傷亡人數,蘇簡想,他應該是看了新聞趕過來的。
「這邊地震,你還趕過來,不怕傷著自己?」蘇簡摸了摸他的頭髮,摸了一手的灰。
看看!都是灰,髒死了!
季時州搖頭,眼裡的沉痛令人心悸,輕輕地觸碰著她臉上的擦傷。
有那麼一丟丟疼,她呲牙,「你手上有細菌,別摸傷口。」毀容了你負責啊!
「好。」季時州猛地縮回手,不敢再碰她臉上的傷口。
蘇簡喚他;「蘇淮,給我找面鏡子。」
季時州找不到鏡子,「你等我。」
他拿出電話,「幫我買一面鏡子,現在就要送到。」
被要求買鏡子的人;「……」
「你等我。」他說。
「算了。」蘇簡擺手,「把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季時州的手機遞過來,她拿了打開前置攝像頭,看著自己的臉,很是憂慮,「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不會的。」季時州低聲道;「留疤,也沒有關係。」
她一邊看著手機里的人,一邊嫌棄,「疤又不長在你的臉上,你當然沒有關係。」
「不是。」季時州看著她臉上的擦傷,「有疤……也好看。」
好嘛,蘇簡被這句話取悅了,把手機還給他,想起盛潯,她起身,被他重新摁了回去,「要什麼,跟我說,你不要亂動。」
「跟我一起的人呢?」蘇簡想起季時州認得他,「盛潯,他怎麼樣?在哪個病房?」
她問及別人,季時州的目光瞬間陰鬱,「我去問一下。」
季時州這樣說,蘇簡點頭。
他出門,問了前台,找到了盛潯的病房,站在病房的門口,他看到病房裡的人跟中年女人說話。
盛潯低聲安撫情緒激動的母親;「媽,我沒事,你別大驚小怪。」
「背部縫了五針,這不叫有事,什麼才叫有事?」金玉枝女士一提到這事,心都揪起來了,「我跟你爸就你一個孩子,你出事,讓我們怎麼辦?」
「這不是沒事嗎?」盛潯的唇色有些白,臉色還未完全恢復,上身光著,背部纏了幾層紗布。
「聽說你是為了救蘇簡才受的傷?」金玉枝不悅,除了自己的孩子,任何人的命在她眼裡都沒有價值,「你怎麼這麼傻?不為你想也該為我跟你爸想一想!」
「媽,我哪裡有這麼偉大,不過是隨手拉了她一下,那時候,路被堵死,我們倆都被困,不算是我為了救她受傷,媒體渲染得太過了。」盛潯很是坦然,並沒有將這事放大,更沒有放在心上。
「她也在這家醫院?」金玉枝女士頓了頓;「我想去看她。」
「嗯。」盛潯點頭。
站在門口的季時州離開。
第268章 季時州,我餓了
季時州回來,蘇簡第一句話就是;「見到了嗎?他還好吧?」
「嗯。」季時州冷淡地應了一聲,「還活著。」
「廢……」話!
相比季時州那冷冷淡淡的模樣,蘇簡有些急,「我當然知道他還活著,我就想問,有受重傷嗎?」
季時州想了想,「沒。」
沒事就好,蘇簡最怕欠人情,「我媽她們應該不知道吧?」
蘇簡出差的事並沒有跟家裡說過,她們大概以為她還在錦城上班。
季時州;「不知道。」
營養液輸完,護士進來拔了針,蘇簡對季時州說;「我餓了。」
少年沒有猶豫,說了句,我去買。
等季時州出去,蘇簡看著新聞,都是關於明州地震的報導,從地震中倖存下來,還心有餘悸,經歷過死亡,知道死亡的可怕,人在死的那一刻,求生欲格外地強烈。
自覺地將電視的聲音調低了一些,有人敲病房的門,蘇簡以為是季時州回來了,「門沒鎖。」
人進來,不是季時州。
蘇簡看向來人,不知對方什麼目的,畢竟幾次見面,除了第一次,餘下的幾次並不愉快。
金玉枝隨手帶上了門,進門就是關切的問候;「身體還好嗎?」
「挺好。」蘇簡指著床邊,挪了一個空位,「您請坐。」
稀客。
金女士看向她放在被子上的手,視線收回來,就站在床邊,也沒有坐,「沒有什麼重傷?」
蘇簡;「沒有。」
「可以走路嗎?」金女士又問。
蘇簡也摸不清楚這位女士想表達什麼,「嗯。」
金女士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盛潯背部被鋼筋戳了進去,傷口很深,縫了五針,情況不是特別好,你要是沒事,過去看看他。」
背部被鋼筋戳傷,還縫針了,季時州不是說沒事嗎?
金女士頓了頓;「我這人心高氣傲的,受不了氣,之前的事我考慮不周,說話也不中聽,你不要放在心上,這次他也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
蘇簡不知道金女士怎麼知道盛潯是為了救他受傷的,但是金女士的話的確讓蘇簡動容了,有些許愧疚。
她下床,金女士過來扶了她一下,蘇簡擺手,「我沒事。」
金女士鬆開她,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