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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經紀人叫了一聲。
經紀人叫完,還看了看荊酒酒。卻發現少年身上沒有一絲的緊張無措,相反,他的姿態輕鬆閒適極了,仿佛這樣的場合已經出入千百回,等同是他家後花園一般的存在。
等荊浩講完話,其他人也終於注意到白遇淮了,一時間不少人都走了過來想要同他搭話。
「白哥竟然來了。」
「白哥怎麼不落座?您要早一步來,那個C位就是為您留的。」
幾個明星說著話走近,看見了白遇淮的同時,也看見了他身邊的少年。
那少年穿著一件白色西裝,手肘處用綁帶微微紮緊,袖口撒開,胸口還鑲了寶石,是一隻夜鶯的形狀。低調的設計,被他穿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奢華味道。
少年整個人如被花裹身,昳麗、精緻。
幾個明星都是一呆,然後才想起來問:「這位是?」
有了前面的謊話,現在要說出來就容易多了。
荊酒酒微微一笑:「白酒,我叫白酒。」
「?這名字……很特別啊。」
那頭荊浩看見這邊圍住了人,也才知道白遇淮來了。
那可是白遇淮。
荊浩現在擔任著鼎峰集團的老總,見了白遇淮,他也知道,自己就算個屁。荊浩立馬就往前走,還一邊轉頭和季孟說:「你不是說你們一起錄了個節目嗎?你待會兒去好好搭個話。」
和季孟交代完,荊浩也就到近前了。
「荊總。」其他人和他打著招呼,紛紛讓開了。
荊浩揚起笑容。
他知道白遇淮這個人不苟言笑、寡言少語,除了拍戲的時候,並不好接觸。但這伸手不打笑臉人他……
荊浩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
是他!
真的是他……
「堂哥。」他耳邊都幻聽似的響起了少年的聲音。
少年的穿著打扮變了,可他的容貌、氣質沒有變。他仍然被定格在十八歲那年,美得驚人。驚人得可怖。
「荊總,荊總你怎麼了……」
「來人啊!快,快叫救護車!」
荊浩死死揪住了自己的領帶,他是想解開好喘一口氣,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腦中亂成了一團,手一放上去就再沒別的動作了。
極度的驚駭、恐懼之下,他把自己勒暈了。
一旁的季孟一慌,沒想到期待已久的今天,就這麼結束了?
他不由看了看荊酒酒的方向。
是他!
沒錯,就是,他就是白影帝房間裡的少年!
荊酒酒:「……」
荊酒酒並未察覺到季孟的打量,他轉過頭,又小聲和白遇淮咬耳朵:「你看吧,我說他膽子很小的。」說完,他還衝白遇淮眨了眨眼,充滿了暗示。
白遇淮:「……」
還真是沒看出來,您在這家裡都算膽子大的了?
整個慈善晚宴亂成了一團,荊酒酒也就拽了拽白遇淮的袖子,說:「我們走吧。」
白遇淮冷漠地掃了荊浩一眼:「嗯。」
等重新回到車裡,白遇淮斟酌著要怎麼和荊酒酒解說荊浩的反應。
荊酒酒卻更先地開了口,他輕嘆了一口氣說:「荊浩看見我的反應這麼激烈,肯定是心虛了。魚缸的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原來他看出來了。
白遇淮想著,他會氣哭嗎?
荊酒酒運用自如地升起了后座的擋板,道:「他是我父親大哥的兒子,他在我們家寄住過一段時間。我小的時候,他欺負過我……」
「欺負?」白遇淮皺眉。
荊酒酒只當他聽不懂,就解釋道:「就是,就是那種欺負啊。我在花園裡午睡的時候,他來扒我的衣服。」
白遇淮臉色霎地一下就沉了下去,眼眸漆黑森冷,如幽潭。
荊酒酒對這事倒沒特別大的感觸,他接著說:「然後讓我爸爸抓著了,把他扔水池子裡了。後來的事我不太清楚,但他後來見了我爸爸就哆嗦。看見我也會害怕。我父親的大哥還和他吵了一架。他本來就壞,肯定又很恨我的……」
荊酒酒咂嘴:「我就聽見他們吵架的時候,說什麼,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了……」
白遇淮的臉色越發難看。
荊酒酒說到這裡,才重重嘆了口氣:「按理說,他們應該已經鬧得不能再和好了。可是剛才我聽見人說,荊浩做了鼎峰娛樂的總裁。鼎峰娛樂我記得的,是我父親的產業。我父親和他們和好了……」
荊酒酒不大舒坦地換了個坐姿。
少年的臉上這才見了一絲惆悵:「我父親變了。」
白遇淮沉聲說:「我知道了。」
荊酒酒閉上眼,靠在車裡,也就不說話了。
像是困了。可正如他所說,鬼不需要睡覺。
白遇淮也隱約明白過來,這大概算是他修復情緒的一種手段。他不是不知愁滋味的,只是年幼時在愛中長大,接受極良好的教育,所以他才不會輕易為情緒所困,懂得更積極地去面對一切。就如同在古堡里熬過漫漫七年,他唯一的情緒表現,也就是在有人來的時候,把古堡打掃得乾乾淨淨,還要擺上橘子。
白遇淮一時說不清心底是個什麼滋味。
只是好像想要將少年牢牢捂起來,避開一切侵擾。
車很快回到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