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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遇淮忍無可忍,霎地坐起了身。
「你醒了?」荊酒酒伸長了腦袋盯著他,分外貼心地問:「你睡夠了嗎?」
亂竄的陰氣短暫地停住了,失去了控制的鐵錘,也在老曹開門的那一瞬間,「啪」一聲,重重砸到了地面,驚得老曹一個回身,飛騎到了於紹光的身上。
「臥槽!這真是節目組乾的嗎?」
「風格怎麼和以前不一樣啊?」
老曹欲哭無淚。
白遇淮一邊聽著樓下嘈雜的動靜,一邊是眼前荊酒酒分外認真的面容。
算了……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幹嘛了。
白遇淮動了動唇:「……嗯,就突然驚醒了。」白遇淮又躺了下去。
「你做噩夢了嗎?」荊酒酒問。
白遇淮敷衍地應了聲:「嗯。」
和他待在一起,鬼做噩夢的可能性其實更大一點。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荊酒酒的聲音卻是下一刻就響在了耳邊。
白遇淮一扭頭,就看見荊酒酒蹲在沙發邊上了。
少年問得言辭懇切,白遇淮都不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嚇唬自己了,又或者可能幹脆是少年忘了自己是鬼了,才瞬移了過來。
白遇淮斟酌了一下,開口說:「一點點吧。」
一點點害怕也是害怕!
原來這個人也會害怕!
荊酒酒仿佛找到了同盟,頓時覺得自己也沒那麼丟臉了。
「那你接著睡吧,我在旁邊看著你,你就不害怕了。」荊酒酒嘴上這麼說。
少年的一切言辭,好像都發自肺腑,說來不緊不慢,還有點溫柔的味道。
大概是真的沒有當鬼的自覺,竟然還會反過來安撫他。
少年還是死時,那個彬彬有禮豪門小公子的模樣。
白遇淮心想著閉上了眼,也就還是沒有去戳穿他,把陰氣搞得滿屋子亂竄的事。
荊酒酒趴在沙發邊上,更認真地盯住了男人的臉。
肯定沒有比鬼盯著入睡,更讓人渾身發涼的了!
一會兒他肯定要做更恐怖的噩夢!
真是太!好!了!
……
時針飛快指向下午四點。
為了湊夠剪輯素材,這個午覺睡得不太安穩的MC們,不得不起床了。
白遇淮也睜開了眼。
荊酒酒有點失望。
他看上去好像一點噩夢也沒有做……
白遇淮也沒想到這隻小鬼這麼認真,說要看著他睡覺,就一直看到了他醒來。
這會兒,少年還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白遇淮猶豫片刻,抬眸和荊酒酒說:「我睡得很好。」
沒有做噩夢。
他根本就不會做噩夢。
少年應該可以放心了。
荊酒酒:「……哦。」
當鬼這麼沒排面的嗎?
他竟然不僅沒做噩夢,還睡得更香了!
可惡!
下次入他的夢嚇他試試!
荊酒酒磨了磨尖尖的小虎牙,不大高興地掉頭走開了。
白遇淮很快洗漱完下了樓。
在前一天裡,多少顯得冷淡不合群的白影帝,到了這天下午,卻突然間主導起了節奏。其他人只隱隱約約有了這樣的感覺,但誰也沒覺得奇怪。前一天可能就只是太陌生了而已,人白影帝能放低身段來和他們磨合,就已經很不錯了。
白遇淮帶著他們找到了節目組放置的不少線索。
幾個MC也終於鬆了口氣,至少節目組進度沒耽誤。
「哎這個符號……咱們是不是在地下室見過?」孔湘琪疑惑出聲。
老曹跟著湊近了看了一眼:「哎你這麼一說,我剛才在另一面牆上,好像也看見了。」
「哪兒啊?」
「就咱們剛才找到密碼盒那地方啊,那兒好像是個洗衣間吧,我看有個小電梯,裡面還放著個髒衣簍。」
「這下面會不會也有魚缸?」於紹光哈哈一笑。
大家這時候氣氛輕鬆了不少。
「應該沒有吧。」孔湘琪說著,推開了符號下面的桌子。
然後她頓了頓。
於紹光:「草!」
於紹光:「真有一魚缸!」
「這個怪……怪詭異的。」孔湘琪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季孟求助地看向了白遇淮:「要不白哥看看?我們真想不出來,節目組能在上面留什麼線索。」
白遇淮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要不咱們再回洗衣間去看看,那裡是不是也有一個魚缸?」孔湘琪提議。
白遇淮沒有出聲。
他早就看過了。
他帶著他們找線索,並不是對節目組設計的解密環節有多大的興趣。他只是為了找魚缸。
這座古堡的主建築里,東南西北四個角的地下一層,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都各自擺放著一口魚缸。魚缸上方則畫著一模一樣的符號。
正印證了白遇淮的猜測。
幾個MC又找了一通,最後依舊什麼也沒找出來。
那魚缸他們也不敢輕易搬動。
白遇淮也不希望他們去動這些東西,於是在旁邊淡淡說了一句:「不知道在陰暗的地方放了多久了,很可能沾著什麼細菌。」
大家一聽,心底一個激靈,更沒了去碰的心思了。
很快就又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