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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助理卑微地咬著牙,上前,敲門。
眼前是一片村鎮自建式的「別墅」,別墅區外,有一道大鐵門,門上畫著陰陽八卦符,那符陣巨大,幾乎將整扇門都覆蓋住。像是只有這樣,才能鎮壓住裡頭的東西。
這裡離影視城並不遠。
難怪最早跑來的一波鬼里,就有在道長身上見過的那種好多個手腳的鬼。
曾助理抬手敲三聲後,裡面立刻會意。
「吱呀」一聲,大門緩緩從內打開。
不少身穿白衣的人,擁簇著一個青年緩緩走近。他們齊齊朝荊酒酒的方向一拜,行了大禮:「迎神靈歸來……」
荊酒酒舔了下唇。
就這個畫面。
夠把他們抓走,判好幾年的了。
青年最先起身,他凝望著荊酒酒,低聲道:「千年前雖有一見,但今日才算終於得見神靈真容。」
荊酒酒:「千年前,就見過我?」
青年一笑:「濁無推演之後,曾經畫了您的畫像。那幅畫像,我珍藏了千年,就掛在我的床頭……」
畫說到這裡,白遇淮的面色已經微微沉下去了。
什麼東西,也配收藏酒酒的畫像?還掛在床頭?
「我塗以脂油,保千年不腐,如今還栩栩如生呢。」青年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刻。
白遇淮低聲在荊酒酒耳邊道:「脂油,就是屍油。」
荊酒酒:「……」
他飛快地抓住了白遇淮的袖子,小聲和他咬耳朵:「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
太可怕了!竟然用這種東西防腐!
青年帶著他就要往裡走,說什麼也要帶他去看那幅畫。
荊酒酒想看,又有點不敢看,只將白遇淮的袖子裝得更緊了一些,低聲問白遇淮:「他們怎麼好像都認不出你?」
「沒人見過濁無的真面目。」白遇淮湊在他耳邊低聲道。
曾助理這時候才連忙跟了上去。
其餘人圍上來恭喜他立了大功。
曾助理雙目呆滯,什麼大功?我帶回來的是大禍!
這頭荊酒酒:「咦?」
這時候,他們終於在青年的帶領下,進入了他的房間,見到了掛在床頭上的畫像。
畫像的確是沒有腐朽,仍舊栩栩如生。
其筆觸細膩,生動繪出了荊酒酒的模樣。
青年緊盯著那幅畫,面露幾分狂熱之色,道:「這幅畫,和您一分一毫也不差。只是一點……不知為何,當年濁無沒有為畫中的人點上眼睛。」
那幅畫中——
荊酒酒立在黑色湖畔,天崩、地裂,世間一切都在搖動,只有他穩穩噹噹地站在那裡,面容恬靜美好,微微垂眸,身上只纏繞著薄薄的雲霧,像是繚繞的靈氣,代替了衣物。
裸-足、手臂、脖頸到鎖骨……都清晰可見。
荊酒酒:?
荊酒酒:「你上輩子怎麼是個……」
老-色-批?
白遇淮臉都綠了。
作者有話要說:酒酒:竟更甚我一籌!
第74章
沒有人比白遇淮更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為什麼不為這幅畫點睛?
無論人還是動物,一旦點了眼睛,就會被賦予靈氣。畫有了眼睛,它就會活過來。
他會心動。
白遇淮目光沉沉地打量著那幅畫。線條、筆觸,……如果是現在的他來畫,也會這樣畫。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來,曾經那一刻的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一筆一筆繪就。
白遇淮一步上前,一下擋在了那幅畫的前面。
青年愣了下,連忙出聲「哎,你大膽!你幹什麼?」
白遇淮抬起手。
青年驚得眼珠子都快脫眶了「你住手!」如果不是因為男人跟著「神靈」一起來的,他這時候已經要出手了!
白遇淮充耳不聞,神色冷淡。
就在他的指尖觸上那幅畫時,畫轟聲點燃。
「你該死!」青年喉中嘶喊一聲,睚眥欲裂,但那畫上的脂油既防腐,卻也助燃。一轉眼,就燒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牆面上一團漆黑。
荊酒酒都愣了下。
這是……醋嗎?
可是……連自己的醋也要吃嗎?
白遇淮緩緩迴轉身,根本沒把青年的憤怒放在眼裡,他只盯著荊酒酒,淡淡出聲「將來我還可以為酒酒繪一幅、兩幅……無數幅。這一幅就不要了吧。」
青年聽得怒不可遏「你算什麼東西?哪裡輪得到你……」
曾助理這時候才剛剛趕進門內,聽見這句話,嚇得腿肚子都哆嗦,忙顫聲說「這,這就是他畫的啊……」
怎麼輪不到人家管呢?
青年一滯,驟然冷靜下來,他頭也不回地對曾助理說「你糊塗了,你出去。」
他這才又看向荊酒酒,咬牙道「不敢冒犯您,這才沒有對這個膽大狂妄的人下手……但他毀了您的畫像……」
荊酒酒「一幅畫而已。」
青年被他一打斷,驟然怔住了。
荊酒酒抿了下唇,不緊不慢,細聲細氣地開始瞎扯「本是身外物,執著於這些東西……還怎麼做神仙?」青年一噎。
青年躬身道「您教訓得是。」
「只是……」青年咬著牙,抬眸看著白遇淮,「不知道這位先生到底是什麼來頭?什麼身份?接下來,我要帶您去看一些外人不能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