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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邪神:……
他雖然暫時失去了神力,但卻依舊可以將周圍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憑什麼他還比那蠢貨東西便宜一千萬?!
該死!
邪神在心底加倍憎惡起了那個廢物荊廷華!如果不是他實在太過廢物,又怎麼會有今天?
那尊偽四面佛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東西,但心下也是怒極。
它要儘快恢復神力。
它要從所有供奉過它的人身上,抽取更多的力量!
白遇淮到最後也沒有說,為什麼要留著神像。
和尚們這會兒也累得不行了,一路風塵僕僕,到了之後就沒休息,這會兒還流了不少血,於是暫時不再追問,紛紛轉頭問印墨:「我們在哪裡下榻?」
印墨立刻打電話去定酒店,卻被告知附近已經住滿了。
影視城正值拍攝高峰期,周圍全是各種大小劇組,他們的人都還不夠住呢。
荊酒酒出聲說:「今天辛苦各位了。」
大家一怔,轉過頭看他。
一時間都還有些不大適應,厲鬼是這個模樣,還能禮貌地和他們道謝。
荊酒酒小聲問:「請大家吃個飯,怎麼樣?吃魚蝦嗎?」
小和尚愣愣應聲:「就是那個,什麼海鮮嗎?我還沒吃過。」
荊酒酒點頭:「素齋附近也有。」
這還是因為周大師請他們吃飯,他們回來的路上發現的。
小和尚口水直流:「吃吃吃!」
老和尚臉上有些掛不住:「吃什麼吃?小和尚不得食葷腥之物。」
荊酒酒:「店裡有一道素螃蟹,顏色金黃,味道鮮美……」
老和尚:「……這店,遠不遠啊?」
荊酒酒:「不遠的。」
小和尚也小聲問:「那貴不貴呀?」
荊酒酒:「不貴,我付錢。」
印墨聽不下去了。
荊酒酒都和他們說多少話了?
印墨:「走不走?不走,我有話和荊酒酒說。」
老和尚:「走!」
說完,他們就包袱一提,風風火火地跨出門去了。
荊酒酒這時候才又湊在白遇淮的身邊,小聲問:「是為了……留給我報仇嗎?」
白遇淮:「嗯。」
少年不用親自動手,不用背上弒父的名頭,就可以讓荊家嘗到加倍的痛楚,在受盡折磨後,走上原本既定的命運。
但邪神害人的手段,實在殘忍冷酷。
到時候荊酒酒見了,會不會不忍心呢?
荊酒酒在白遇淮耳邊輕嘆了一口氣:「那個邪神和我說。荊家人里,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白遇淮眼皮一跳,胸口悶了悶,一時間有點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滋味兒。
白遇淮:「是嗎?」
兩個字從他喉中吐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口氣。
荊酒酒說:「這句話很奇怪。」
不奇怪。
白遇淮心下輕聲說。
誰都會喜歡你的。
「一個邪神,他並不需要去留意什麼荊家人。他之所以拿我和荊家人作對比,我覺得,在他口中的所謂『荊家人』,也許是荊家祖祖輩輩以來,像我一樣被供給他的人。」荊酒酒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白遇淮的思緒這才猛地拉了回來。
理智回籠,腦內清明。
白遇淮抿了下唇:「……有這個可能。」
荊酒酒又輕輕嘆了口氣:「那真是……不管將來有怎麼樣的結局,都是他們活該了。」
門外,小和尚小聲問:「他們怎麼沒有跟上來啊?」
老和尚:「不知道。」
小和尚:「那我們要是到了飯店,沒錢付款怎麼辦?」小和尚也嘆氣:「難道今天又要吃饃饃了嗎?可以配個老乾媽嗎?十塊錢,可以吃八天哦。」
印墨:「……」
印墨:「……我有錢。」
但他還是回頭,朝門內看了過去:「酒酒?」
這一看,就看見白遇淮微微側過身去,將荊酒酒攬入了懷中。
印墨眉頭皺得更緊,轉身快步回去,又低低叫了一聲:「酒酒。」
白遇淮很快就放開了荊酒酒。
「走吧。」
荊酒酒懵了一秒:「……嗯。」
白遇淮為什麼突然抱他?
是因為剛剛那一瞬間,他看上去有點難過嗎?
其實我已經不太難過了。荊酒酒小聲在心底說。
遇見白遇淮,他順利離開了古堡,達成了心愿。雖然戳破了一個殘酷的真相,但至少做了個明白鬼。現在邪神找到了,荊家倒霉了。他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荊酒酒將手鐲牢牢扣緊:「嗯,走吧!」
印墨望著二人之間,隱約透出的親密氣氛。他一下又想起了,上次他們來醫院探望時帶的花。
白遇淮怎麼會買花來送他呢?
那花肯定還是荊酒酒買的無誤。但卻是荊酒酒為了白遇淮才買的。
印墨狼狽地轉過頭,不再去細細思量。
他快步走出去,催促和尚們:「走快點。跟上來了。」
最後他們還是去吃了真正的海鮮大餐。
老和尚掐著佛珠說:「古時葷指氣味濃烈的調料……我們不吃芥末就好了。」這東西,他們也吃不慣。
小和尚舉起蟹腿,也開了口:「這裡的人態度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