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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讓荊酒酒死在了古堡,現在還要當著眾人的面,自己撕開傷疤給別人看。
曲易道長打了個寒顫。
周圍人這時候皺著眉,七嘴八舌地插聲:「什麼風水陣?」「什麼古堡?」「道長,他所言,是不是真的?若真是你所為,你今天再帶我們來抓鬼,是什麼意思?」
曲易道長抿唇,再度大聲質問:「那你說,那兩個上了新聞的人,是不是你害的?」
「誰?」荊酒酒歪了下頭,想了幾秒,「哦,你說那個姓龔的,和他的秘書嗎?」
「不錯!你這是認了?」
「我為什麼不認呀?」
曲易道長冷笑:「白先生還有什麼話好說?你縱容身邊的厲鬼害人……」
「誰說我是在害人了?我是在救人。」荊酒酒絲毫不慌亂,「兩個騙婚的敗類,道長竟然與他們共情,是因為道長也是敗類嗎?」
「騙婚?那兩個人騙什麼婚了?」其餘人又討論了起來。
「哦,……新聞上好像是有寫。你看,你看。」旁邊的人馬上摸出了手機。
「哇,好生厚顏無恥啊!」
「……」曲易道長無語。
他哪兒知道那是兩個什麼東西!
「這位小哥邏輯通暢,言辭有序……實在不像是鬼……」乾瘦男人出聲。
荊酒酒點頭:「這一點,或許還要感謝道長?他在我臥室門上,左右都刻下符文。左邊抽走我的陰氣,右邊炙烤著我,叫我日夜都感覺到痛苦,怨氣不消。所以,我才沒有變成面目全非的厲鬼。」
「……」包廂里安靜了一瞬。
絡腮鬍皺著眉:「道長,這是真的?」
荊酒酒這話聽著像是誇獎,但在玄學大佬面前,卻是糊弄不過去的。他們只轉瞬,就聽了出來,這是一個源源不斷抽取陰氣的大陣。
這是極為陰損的招!
生生造一個厲鬼出來,供他隨意取用陰氣!
這可比養鬼不要臉多了!
曲易道長當然不會認,反問道:「鬼話你們也信?」
荊酒酒還是不緊不慢:「如果我是你的話,要將養小鬼的帽子扣上來,拖庭一大師和歸雲門下水。就應該在暗中動作,不要和我正面遇上……你知道什麼叫信息差嗎?你要利用,我、白遇淮、庭一大師,與其他玄學圈子的前輩,互不知曉你在中間作梗。這樣才能穩穩噹噹拿下我們……你上次派給荊廷華的那個人,不就很好地擔任起了中間人的作用嗎?你這次也應該派個小弟出來啊……怎麼自己親自出來了呢?是著急了嗎?」
少年的面容精緻得仿佛一摔即碎的寶石。
他的口吻也緩慢得甚至有一分。
可說出的這些話,卻一點一點,把曲易道長的怒火抬了上去,字字句句都在戳他……
「是急著找這個東西嗎?」荊酒酒說著,眾人只聽得「咚」一聲輕響。
一尊神像,被放在了圓桌上。
剛才荊酒酒已經先解開了紅線,將古堡邪神和四面佛分開了。
古堡邪神才剛喘了一口氣,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邪神:「……」
「這東西……是邪神?」絡腮鬍失聲。
曲易道長心頭重重一跳:「怎麼會在你手裡?」
連荊廷華的目光都是一凌。這東西一直在荊酒酒這裡?
荊酒酒輕飄飄地道:「供品跑了,它當然要追了。」
「什麼意思?」絡腮鬍左看右看,勉強捋出了點邏輯,「你的意思是……」
庭一大師怒聲道:「他的意思是,曲易道長,拿他祭邪神!」
「你哪裡來的臉,質問歸雲門?質問老衲?!」庭一大師怒瞪著曲易道長。
曲易道長眉頭擰緊,不說話了。
他哪裡會想到,荊酒酒身邊有庭一和歸雲門的人護持,手裡甚至還有邪神像!
在他的想像中,荊酒酒應該是倉皇失措,過得極為悽慘,一拿必中的!
「道長……」
「還請道長先給出一個解釋。」
「還有這位荊先生,與你之間究竟達成的什麼合作?」
周圍的質問聲接連而來,聽得曲易道長心生惱怒。
此時荊廷華輕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周大師,再看一眼白遇淮:「酒酒。」
「所以,將你從古堡帶出來的人,是這位白先生。而不是周大師,周大師只是你們用來忽悠我的一個幌子……」
他說:「酒酒長大了。哪怕,昔日的玩伴將你遺忘了也沒有關係。酒酒交到更多更厲害的朋友了。連赫赫有名的歸雲門的天師,都願為酒酒驅使了……」
荊酒酒垂下眼眸,沒有應聲。
曲易道長聽完,卻不由火大。荊廷華這番話,不正是不打自招,承認了他們利用荊酒酒做了什麼嗎?
「所以,我才總說,你的確是我最出色的孩子,也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白遇淮抬眸,正要打斷荊廷華。
荊廷華接著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荊家每一代生下的長子,都要獻給家中供奉的神靈。否則荊家就會家破人亡。」
絡腮鬍聽得火大。
看著那「厲鬼」的模樣,便可以設想出他生前該是多麼出彩的模樣。
「誰叫你要供奉邪神?可不是活該家破人亡嗎?」
荊廷華眉心跳了跳,忍了忍怒氣,繼續道:「我只是不想死,才忍痛割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