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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小紙人是這樣的。
他緊緊盯著推演中的畫面,忍不住提筆繪了下來。不是用神力拓印,而是一筆一筆,緩緩繪就。就好像他的指尖,輕輕地撫過了小紙人,從頭到腳……
他開始忍不住在腦內想像。
他是如何將小紙人一點點染上自己的氣味的?他同小紙人雙修該是什麼模樣的?小紙人會嬌氣地怪他弄痛了嗎?……
他明明早早驅除了濁氣。
可為何他的欲-望不減反升,牢牢壓在他的心底?
他沒有找到答案。
他和小紙人走下姑射山,立歸雲門。
他們在這裡過了一段真正「生活」的日子。
為了能在數千年後再遇見小紙人。
也為了數千年後的小紙人,還能再穿越到這裡來。
他要送走小紙人。
數千年後,當這段過往裡的他再見到小紙人的時候,一定還會是快樂的罷?
……
他後來想。
這是一定會發生的嗎?
一定會。
因為不管何時的他,都一定會被酒酒所吸引了。
他喜歡酒酒的模樣,喜歡酒酒的性格,喜歡酒酒的一切。
他一定會遇見酒酒。
他會愛上酒酒。
會讓酒酒從鬼成神,哪怕需要將自己全身的血肉都餵給他。
無論哪個時刻的他,都想要酒酒。
再後來,他反反覆覆在腦中肖想了無數次,他與酒酒,應該是怎麼樣親密相擁的。再反反覆覆回憶酒酒的面容,和他與小紙人酒酒的「生活」。
如此一次次從中汲取夠足夠的甜意。
直到他覺得,這樣的甜,足夠支撐他走過數千年漫長的等待與煎熬,做個沒有來歷依據如浮萍一般的人了。
然後他才撕開輪迴,封存記憶,在山中沉睡千年。等到醒來後,才根據手記,打碎雲霧,踏入人世。
他戴了一隻鐲子,封存所有的力量。
並命令歸雲門中上下都打制一模一樣的鐲子。
但有一樣是不同的。
他總會從鐲子的內里,摸到兩個字,這兩個字是重複的,但似乎是用上古的文字寫就。失去記憶後的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兩個字的含義。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失去記憶、不知來歷的感覺,是極為難以忍受的。尤其是他的性格,怎麼能允許自己的記憶殘缺不全呢?
在一日一日裡,他變得愈加冷酷。
歲月的車輪隆隆向前。
他與俗世的牽扯越來越多,他入世為自己選了一份職業,主業演員,副業天師。可這也太無趣了。
直到他的經紀人擅自為他接了一份通告。
這一天。
天上下著細細的雨絲,他緩緩走進了睡美人古堡。
古堡里滾了一地的橘子。
這裡乾淨極了。
他第一眼就看出來,這裡有鬼居住。掃把還有剛使用過的痕跡。……可是一個鬼,怎麼會認認真真地打掃他的家,難道就為了歡迎他們的到來嗎?
他漠然地轉眸。
悄然掐了下指尖。
……這小鬼,傻呆呆的可愛。
他彎腰撿起了一個橘子,很快就見到了住在這裡的小鬼。
小鬼不像是個鬼。
他像一件漂亮的藝術品。
小鬼怕鬼。
會看完恐怖片嗚哇喊叫地扎入他的懷中,還非要鑽進他的被子,還一定要問他,那個橘子好吃嗎?
小鬼還問他:「你叫什麼?」
他只好說了:「白遇淮。」
於是小鬼也說:「我叫荊酒酒。」
酒酒。
好像名字里都嗅見了一點微醺的香氣。
再後來……白遇淮摩挲著手鐲的內部。那兩個銘刻著的字,就是——酒酒。
是他的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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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遇淮睡了長長的一覺。
隱約又夢見了,他將小紙人酒酒捧在掌心的時候。小紙人嗷嗚嗷嗚地喊著,不要拽我的腿。
白遇淮就被可愛醒了。
白遇淮睜開眼,身邊卻沒有另一個人的蹤影。他皺了下眉,披上睡袍,緩緩下樓,就聽見酒酒正對著小機器人指指點點:「你真不要臉哦,都升滿級了,儲存夠能量了,還不回你家去!」
小機器人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可是做廢物真爽哦。
我想做酒酒一輩子的小廢物,連衣錦還鄉都不香了。我愛酒酒,酒酒愛我……呃。
廢物小機器人被白遇淮單手一拎,扔到了一邊。
小機器人只能在那裡蹲住不敢動了。
酒酒順勢倒在了白遇淮的懷裡,超有氣勢地說:「我要看恐怖片!你陪我!」他說著,用嘴叼著一顆草莓,餵給了白遇淮,還蹭了一點點心上的奶油到白遇淮的嘴巴邊。
「好。」白遇淮舔了下唇,應聲。
就如千年前和千年後無數次縱容地答應了酒酒一樣。
當恐怖bgm在電視裡響起的時候。
白遇淮抬手蒙住酒酒的雙眼,吻住他的耳廓:「酒酒,這樣還會害怕嗎?」
酒酒舔了舔唇,小聲說:「有一點點。」
他牢牢揪住白遇淮的袖子,微微戰慄。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別的。
酒酒:「因為我今晚不想咬著被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