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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快就散開了,尤其那個關岩走得很快。
荊酒酒走到了白遇淮的身邊,皺起眉:「那個關岩……」「脖子上怎麼也騎了一隻鬼?」
那隻鬼身形矮小,頭大,細腳伶仃,皮膚鮮紅,面容卻是泛著微青。
因為個頭小,一開始並不太能看得出來。
直到關岩站在鏡頭下,閃光燈亮起的那一剎,他脖子上的小鬼站了起來,衝著荊酒酒齜牙咧嘴。
荊酒酒:「……那鬼還凶我。」
說著,荊酒酒皺了下眉。
我做鬼已經沒尊嚴到了這種地步了嗎?一隻小小小鬼都可以凶我了!
白遇淮朝關岩的方向望去。
他也看見了。
關岩一靠近他,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陰氣。
白遇淮盯著那隻醜陋的小鬼,腦中剎那間閃過了無數想法。
……他也是第一次養鬼。
如果抓住這隻小鬼,給荊酒酒進補也好,獲得更多的養鬼小知識也好……
小鬼似乎感覺到了白遇淮的目光。
它瑟瑟發抖了下,但隨即就衝著荊酒酒的方向露出了更長的獠牙,看上去像是在嘶叫。
白遇淮皺了下眉。
沒禮貌的東西。
只是等他一回頭,卻見荊酒酒也取下LV口罩,扒了扒嘴角,沖小鬼齜了齜牙。
哈!
他如今可不止是一隻鬼了!
他明天弄個沒長臉的林芝來,嚇死它!
第26章
劇組工作人員, 將一隻油光水滑的鹵豬頭放在了供桌上。
騎在關岩脖子上的小鬼,本來都已經走遠了,卻是突然又回過頭來,縱身一跳, 趴在那供桌上, 就啃起了豬頭。
荊酒酒:「我就不會這樣。」
白遇淮:「是。」
頓了下, 白遇淮還又補了一句:「你比它禮貌得多。」
荊酒酒咂咂嘴,終於有了點我這個鬼比他這個鬼高級點的快樂。
而那頭關岩似有所覺, 回頭盯著供桌看了一眼, 面色微沉。
他身邊的經紀人忙問了一句:「怎麼了?」「哎呀, 別看了。誰叫白遇淮這幾年拿獎拿到手軟, 在圈子裡正如日中天呢。你想想他人緣不怎麼樣,你心裡是不是好受多了?」
「沒什麼。」關岩頓了下,皺了皺眉, 補充道:「他身邊那個少年……人緣倒是好。」
經紀人聽到這裡, 也忍不住沉默了下。
過了半分鐘, 他才又出聲:「是啊。這一個個的都是人精, 和他玩兒這麼好幹什麼?」
「這就是白遇淮的陰謀啊!」關岩沉聲道,「白遇淮有地位,身邊還有個可以幫著他去和別人打交道的少年, 解決了他的人際關係。呵。這人肯定是他重金聘的吧。比那個許三宇強多了。」
「點香, 點香。」嚮導招呼道。
關岩的經紀人見狀更覺得泛酸:「就因為白遇淮不拜,其他人也就都不拜了。就導演一個人在那兒點香祭拜。別人劇組,不都是主創一塊兒上嗎?就他白遇淮獨特。」
關岩出聲:「他不信這些東西,自然就不拜。」
經紀人納悶:「博個好兆頭不好嗎?」
關岩沒接著經紀人這句話往下說, 只說了一句:「我會讓他信的。」
經紀人愣了愣:「啊?」
這邊話音落下, 那邊已經拜完了。
攝影師又是喀嚓喀嚓幾張照片, 緊跟著就準備開機拍今天的第一場。
為了有個好開頭,取個好寓意,嚮導也就不客氣了,請了白遇淮先過去。
荊酒酒還只見過他排練,沒見過他正經演戲是什麼樣子,忙跟許三宇一塊兒站在旁邊去盯著看了。
陶影后轉頭看了一眼:「小何,把我車上那個摺疊凳搬過去。」
助手小何應了聲。
沒一會兒工夫,荊酒酒就獲得了小摺疊凳一把,得以落座慢慢觀看。
許三宇怕他看不懂,就在旁邊小聲講解起來:「白哥這個角色呢,並不是這部戲的第一主角,嚴格來說,陶影后和那個關岩要扮演的角色才是……」
這邊在巴拉巴拉。
那邊嚮導喊了一聲:「開機!準備!」
一時間,全場禁聲。
這場戲是一場室外追逐戲。
一個穿著青色皮套的人,跑了出來。
荊酒酒張大了嘴。
……拍的時候沒有特效,看上去真是十分的……不走心。荊酒酒腦中關於拍戲現場的幻想,「噗」地破滅了。
皮套人在前面跑得飛快,扭動的身軀寫滿了「快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而白遇淮扮演的角色,轉身入鏡,用戴著皮手套的那隻手,攀、按、抓,連續翻越多個障礙物,最後迎面跳上車,像是陡然展翅的鷹,氣勢凌厲、銳不可當。
一股緊張的氣氛,剎那間在現場瀰漫開來。
那失去特效的皮套人,都顯得不是那麼滑稽了。
所有人都微微屏住呼吸。
下一刻——
白遇淮將扭動的怪物撲倒在了地上。青色,充斥著腐爛氣味的血液,濺了他一臉,落入眼底,變成了一點血色的痣。
然後關岩扮演的角色,從拐角處走出來,震驚地望著白遇淮。
此時天色昏暗了一些。
大片的浮雲低垂下來,籠住了片場的上方。
「卡!一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