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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手?
不是扎手,是左邊的門,在抽取他體內的陰氣;右邊的門,在灼烤他。
懷裡的少年,卻對此一無所知。
「自己的門,還是我自己來開吧。」荊酒酒小聲說著,一把傘突然飛了起來,傘尖朝里,就這樣將門頂開了。
那把傘也不知道在門口放了多久了。
大概他經常用這東西來開門。
是痛過幾次,就長記性了?
「門開了,你放我進去吧。」荊酒酒乾巴巴地道。
他算是知道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怕他。他卻有點怕男人。男人少言寡語,冷冰冰的,也陰森森的。
白遇淮沒應聲,抱著少年徑直走了進去。
這間臥室占地極寬,進門左手邊是一張掛著蕾絲帳幔的歐風大床,右手邊擺著沙發、茶几和書桌。右手靠牆,還有一整面的大書櫃。
只是裡面的書不知道為什麼被搬空了。
書上印字,字體方正,自然攜帶天地間的方正浩氣。
所以常被認為是可以驅邪鎮鬼的東西。
門上都有鎮壓厲鬼的印,書卻反倒要特地掏空。
有些奇怪。
白遇淮斂起目光,走到沙發邊將少年放了下來。
他問:「橘子是你放的?」
荊酒酒雙眼微亮。
咦?
他竟然拿到了!
還知道是我貼心準備的!
「你吃了嗎?好吃嗎?」荊酒酒連忙問。
白遇淮當然沒吃,誰會去吃一個被小鬼的陰氣裹過的橘子?
鬼會給人準備橘子,也挺奇怪的。
「酸嗎?」荊酒酒又問。
白遇淮對上他的目光。少年眼巴巴地看著他,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白遇淮低頭掏出了那個橘子,剝了皮,吃了一瓣:「酸。」
少年聞聲嘆了口氣:「肯定是因為那棵樹長太多蟲子了,結出來的橘子就酸了。」
白遇淮:「是還沒熟。」
荊酒酒:「……哦。」
荊酒酒有點臉紅。
白遇淮沒有久留,也沒有再掐手訣,他蜷起修長的手指,將沒吃完的橘子攏在了掌心,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要我幫你開門嗎?」荊酒酒問。
「不用。」白遇淮說著,單手將那扇門重新推開,走了出去,絲毫沒有被扎了手的樣子。
這門針對我。
荊酒酒心道。
白遇淮的步子在門口頓了下,回過頭來,不冷不熱地問:「明天的早餐要分你一份嗎?」
他把我當成人了!
荊酒酒鬆了口氣。
既然不知道我是鬼,那就等於我沒有丟鬼的臉!我的尊嚴還在!
荊酒酒忙搖搖頭:「不用了。」想了想,他還又補上了一句:「謝謝。」
白遇淮就沒見過這麼禮貌又柔軟的鬼。
他沒有再問,這下是真的轉身走遠了。
樓梯間設的鬼打牆已經消失了,幾個MC,包括導演組的人,都在一邊膽怯地往樓上爬,一邊喊:「白哥?白哥你在哪兒啊?」「是不是哪裡年久失修,白哥你掉什麼窟窿里了?白哥你出個聲,我們就能聽見了!」
「白哥!」
白遇淮緩緩走下樓:「樓上沒什麼事,就是打碎了一個畫框。」
眾人先是一驚,然後才如釋重負紛紛笑起來:「嚇死了,剛才還以為白哥不見了呢。」
「白哥沒在樓上遇見別的什麼吧?比如說,在一個地方怎麼走也走不完?」
「沒有。」白遇淮說。
眾人聞聲,一下更放心了。
攝影師也不由尷尬地撓了撓頭:「難道是我感覺出了錯?」
老曹哈哈一笑:「楊哥是不是昨晚熬夜了?出現的幻覺?」
攝影師楊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能吧。」
雲馨忍不住問:「那……那套餐具呢?」
「什麼餐具?」白遇淮問。
「就是水槽里多了一套餐具,擺得整整齊齊,特別漂亮。上面還刻著『荊』字,像是花了大價錢定製的……」
白遇淮眸光微動。
很顯然,是那個少年放的。
白遇淮一下想到了,少年望著他,眼巴巴地問橘子好吃嗎的模樣。
他死了多少年了?
因為太久沒嘗過人世間食物的滋味兒,才格外地看重?哪怕明知什麼也吃不了,也還是認認真真擺下餐盤,好像和人一樣享用了食物,還沒忘記將餐盤放入水槽。
白遇淮斂住思緒,淡淡反問:「很常見的恐怖片套路不是嗎?」
「對,白哥說得對!是我們太緊張了。」老曹出聲應和道。
這頭小機器人也回到了樓上,它鑽入荊酒酒的臥室,問:「怎麼樣?」
荊酒酒搖搖頭:「他根本不怕我。」
小機器人心說,看樣子也是。那個男人回到一樓的時候,依舊平靜得要命。
「我得想想辦法。」荊酒酒喃喃道。
很快到了晚上九點半,大家開始分配各自的房間。
「季孟就住二樓左手第一間吧。」
「湘琪左手第二間。」
「二樓的房間好像有點不夠分啊……」
雲馨問:「這座古堡不是很大嗎?」
「咱們只能一塊兒住在主建築里,要是分散住到其它建築里,很不安全。別說鬼怪了,萬一來個小偷,都夠嗆。」老曹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