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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奇峰果斷的看過去,目光陰寒:「我為什麼不敢報警?我是我祖國的公民,怎麼就不能受到祖國的保護了?」
那人譏笑著回答:「也對,警察局都是你家的……還不是怎麼都是你說的算?」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張奇峰勾唇,一一掃過那些笑臉,淡淡道:「你們將我調查的這樣徹底再找上門,是準備組團來挖我家祖墳的?怪不得,上門就盯著我問這問那。那我還想問你們一句,是誰讓你們來的呢?」
那些人被噎住,沒想到一個十六歲的、行事乖張狂妄的少年會有這樣淡定從容的氣魄。
「當然是秦奶奶讓我們來的。」為首的男人淡定道:「我們就想替秦奶奶問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把她孫女帶走?為什麼她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都沒有回家?」
張奇峰冷笑一聲:「你們這麼明目張胆的找上別人家的門,是有自己的故事要寫吧?不過不好意思,我可沒辦法說出那些無論怎樣都會被你們自圓其說的話。」
化骨綿掌再一次打出去,張奇峰就是不按照記者的話茬說下去,他們也是沒辦法。
一時間,提問的人七嘴八舌,是一句話也聽不清楚了。
張奇峰搖搖頭,再一次關門。
這幫記者見他要關門,就更不許了,十八般武藝全都使了出來,塞手塞腳都在其次,最可怕的,是有個小胖子竟然把頭塞了進來。
所以奇峰小少爺一關門,第一個受到重創的就是他……
那圓溜溜的大腦袋,給門夾得硬生生出現了一道紅紅的勒痕……
「啊……」他嚎叫了一聲,撲通倒在地上。
張奇峰立刻打開了門,詫異地看著他:「我靠,你有病啊……」
小胖子搖了搖頭,只對關心自己的同事同行們說:「不,沒事兒沒事兒,為了事實,我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現場因為這句上綱上線也上升了的台詞,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寂靜當中。
就踩著這個空檔,周經軒的女朋友扶著秦奶奶緩緩走上樓來,眾人見了,急忙為她們讓開一條去路。
秦奶奶就在眾人讓出的路中著急地上著樓梯,眉宇間的緊張之色一覽無遺。
周經軒的女朋友看見張奇峰,又往他身後看了眼,一雙厲目眨了眨,並不多說什麼,只對張奇峰自我介紹著:「你好,我叫韋菲,是鳳城電視台的記者。這位——」
她說著轉身看了眼秦奶奶,再轉向張奇峰時,眼中多了些輕蔑之意:「你應該很熟了吧,這是秦詩言的奶奶。」
張奇峰看著秦奶奶,恭恭敬敬的問好:「奶奶。」
秦奶奶想上前,卻被韋菲攔住了。
她面上並沒有和秦奶奶發生什麼衝突,看起來還在扶著秦奶奶的手,其實卻是控制著秦奶奶的繩索,讓秦奶奶這張王牌不要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也讓這一場精心布好的局不要失了它本身應有的吸引力和感染力。
她控制住了秦奶奶的人,卻沒控制住她的嘴,秦奶奶詢問張奇峰時的神情,全然不似這群媒體一般激昂憤慨,一如既往溫和慈悲,只不過多了些擔憂。
「小峰,我們言言去哪了?他們說言言叫人家給……」她說到這裡停下來,似乎對接下來要提到的那個詞彙感到特別的羞恥,猶豫片刻,她選擇直接略掉了那個詞,接著說:「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張奇峰皺眉,認認真真道:「她不在這裡,奶奶。」
為了更容易讓人信服,他甚至回頭看了晏飛白一眼,故意詢問:「不信您問問飛白,她真的不在這……」
眾人立刻將目光落在晏飛白身上。
晏飛白淡淡的:「是。」
秦奶奶看見了晏飛白,不知為什麼,眉宇間的愁色似乎減淡了許多。
想來,就連沒見過幾次面的秦奶奶都知道,在張奇峰的襯托之下,晏飛白一定看起來特別靠譜了。
韋菲探著身子往屋裡看。
「就這麼說,實在是不能讓人信服。」她勾著唇角,轉頭對秦奶奶說:「這些孩子有時候什麼都不懂,行事作風全都是看著長輩怎麼樣他們就怎麼樣,想來老部長年輕時也自然也是如此了。」
張奇峰因為「老部長」這三個字而冷了臉色,目光和語氣都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他上前一步,冷冷的問:「如此什麼?」
那樣子把秦奶奶唬了一跳,可韋菲卻不怕,說實在的,要說怕,她更怕他沒有任何反應。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他真的銅牆鐵壁不露破綻,想來她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好在她這一步走對了。
她撩了撩頭髮,在一個高中生面前,做出了萬種風情,卻指引來了深深的厭惡。
「如此……放浪形骸,把人未成年的女兒騙上床啊……」她笑著說。
這話說得過了,秦奶奶抬眼看向她,半是生氣半是羞惱,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她似乎是想反駁韋菲兩句,可不知為什麼,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只不過,望向張奇峰的目光卻不同了。
「小峰,你就帶奶奶去找找她吧,好不好?」秦奶奶眼中含淚,一字一句說得相當懇切:「奶奶擔心言言,你可憐可憐奶奶,好不好?」
「奶奶……」張奇峰一見了奶奶就心虛,這會兒眼見奶奶這就要哭了,一下就慌了,長著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