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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時,語氣比剛剛認真了些,態度也誠懇了許多。
他說他根本沒生氣?
那剛剛,把她按在櫻桃樹的樹幹上,又是在做什麼呢?
黎元淮根本不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他會這樣說,無非是明白過來了,與她假扮情侶會帶來如何多的好處罷了。
反正氣都已經撒完了,再如何做決定,不都是理所應當了嗎?
黎元淮簡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還因為吃了他一口小小的豆腐而懊惱而懺悔,卻不想,這個大尾巴狼,完全是在她嘴上吃了一整盤的麻婆豆腐啊麻婆豆腐!
還什麼懊惱懺悔?統統見鬼去吧!
這半年來,晏飛白的種種所作所為越發讓她覺得陌生了。時近時遠,忽冷忽熱,早已經不是兒時的坦蕩了。
她也知道,現在大家年紀漸漸大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總會有疏遠的一天,不過或早或晚罷了,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對於晏飛白,她可從來都不只是常情而已啊。
對於他,她始終覺得,疏遠了的那一天不應該這麼快就到來,甚至於,就不應該來。
或者至少,不應該在她全然沒有準備的時候,就這麼悄然而至了,她還不想打破她和晏飛白之間的這種親密的平衡。
今天的第一個吻,是她在自己的小心思和晏飛白的感受之間,經過利弊權衡,才做出的折中決定。
以兩個人的關係,在對方的臉頰上親一口,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至少在她看來,就是這樣的。
可事實證明了,晏飛白已經不是這樣想的了。
他已經懂得了男女的差異,並且找到了自己的取向。
所以說是他生氣也好,沒生氣也罷,這第二個吻,就這樣在她無法預料的情況下發生了,實在是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一時半刻,真的沒辦法很好地適應。
因為他的一個吻,她的腦子亂得跟一鍋粥似的,而他居然還有臉提什麼,什麼不要離開他。
真真是欠打欠打!
「晏飛白!」她再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使勁兒地掙扎著,卻始終掙扎不開,只好回過頭去,憤憤然罵道:「幹嘛不離開你?幹嘛陪著你演戲?我往後還要嫁人生孩子的呢!我早晚會去過我自己的日子,到時候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我為什麼一定不能離開你呢?」
她怕吵醒家裡人,連罵他都要壓低聲音,心臟砰砰砰砰跳得飛快,看著晏飛白的眼睛,眸中透著火光似的。
那樣子可真好看,跟個好戰的小貓似的。
晏飛白從小經受的訓練,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嚴格,他要套到一個承諾的時候,怎麼會不去仔仔細細觀察她的反應呢?
比如現在,他的手,就正搭在黎元淮的脈搏上呢。
那不斷加速的心跳讓他覺得很有趣,別過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笑得開懷。
他就這樣輕輕說:「因為,習慣了啊。」
因為習慣,所以不能分開。
不是你不能離開我,而是我不能離開你。
黎元淮皺眉,這下連生氣都覺得多餘了,用了些力甩開他,再不理他,轉身跑上樓了。
晏飛白卻仍舊站在櫻桃樹下,呆立好久。
「淮淮,你不是我生命的盡頭,而是我靈魂的盡頭。」
第138章 有秘密了
開學之前,晏飛白和黎元淮再沒怎麼說過話。
同寒假的時候一樣,開學之前的一周,都是這兩個人默默無言的一周。
因此,黎伯燒開始學著獨自去晏飛白那補課,更是覺得無聊了,便常常瞌睡,無視晏老師的勞動成果。
晏老師當然不高興了。
也不知他是不是想媳婦兒想得緊了,這幾天整個人都陰鬱起來,拿個小尺子,一言不合就招呼到她腦袋上去,打得她眼冒金星,每每匆匆跑回家喊救命……
這把小尺子,就像是她專屬的下課鈴聲一樣。
可她還沒跑出門去,便被老早等在廳里的晏老叫了過去,循例問話。
晏老壓低聲音,看了眼樓上,神神秘秘地問道:「怎麼,他們倆吵架了?怎麼淮淮都不來了?」
別說他好奇,黎伯燒也是一頭霧水啊。
可那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就在做諜報工作的,她這邊磨破嘴皮子也問不出一句準話來,只好無奈地搖頭,實話實說:「晏伯父,這個事情呢,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您家孫子打女孩子這事兒,您是不是了解了解……」
她這邊,告狀告了一半,便被老爺子打斷了。
晏老老大不樂意的:「行,你們這幫孩子都大了,有秘密了是不是?還知道互相幫襯,藏著掖著了是不是?」
黎伯燒簡直是欲哭無淚……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可真是冤枉死了。還互相幫襯?
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黎伯燒頓覺百口莫辯,在晏老滿是威脅的目光中,沒精打采地回到黎家。
黎元淮晚上有演出,這會兒已經到京劇院作準備去了,家裡只有黎媽媽和奶奶。
婆媳兩個見她進門,趕緊讓她過去坐,拉著她的手,柔聲細語地噓寒問暖著。
自從知道了她在溫慕卿那兒吃了那麼大的虧,這黎家婆媳兩個可真是心疼這個小丫頭呀,不僅把溫若存叫上門,狠狠訓斥了一頓,還明令禁止,再也不許溫家的車開進這條上清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