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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台的方向傳來了越來越大的水聲, 那是神態已經有些瘋癲的母親正在瘋狂地搓洗裙子。
可情況簡直越來越糟,她手中的裙子被水沖得越多,那上面的咖啡漬和血漬也越來越多。
因此, 當把視線從架子上的手錶上移開,再放到那中年婦女身上的時候,段易實在有些吃驚——她的雙手、帶著手臂上的衣服都被染紅了,整個人都血淋淋的,簡直像剛殺過人的兇手。
暫停了手上的動作, 這中年婦女開始盯著自己手心中洗不掉的裙子哭泣,她的雙目逐漸發紅, 很顯然已經接近崩潰。
「你穩住她, 注意提前準備好防備傘。我來看看這房間內的其他東西。」
段易對查叢飛這麼囑咐一句後, 再看向明天。
「我和你一起探索。」明天說著,已從婦女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他打開之後看了幾眼,再拿給段易。
段易接過,發現這是一本日曆, 往後翻了翻,他注意到「10月10日」這一天被畫了一個紅圈, 旁邊寫著「舞會」兩個字。
10月10日晚上10點。
——這婦女的女兒的舞會日期怎麼那麼奇怪?居然全都跟「10」有關?
翻了翻日曆,再無其餘異常後, 段易將日曆還給明天。「咱們繼續搜。」
「嗯。」明天點點頭, 開始翻找起手提包里的其餘東西。
段易環視一周後,將目光放到了軟床下方的行李箱中。
伸手將行李箱重新拖了出來, 打開後,段易首先看到了一幅精美的十字繡。
看到十字繡,段易腦中浮現出的是這婦女的日常生活狀態——女兒上學後, 她就在家一邊繡十字繡,一邊等她回家。
這十字繡無疑也是十分奇怪的。
十字繡之所以叫這個名字,跟刺繡時搭十字的針法、和本身用的十字格布有關,但段易第一次見到,有人用十字繡活生生地、真的繡出了一個「十」字。
這簡直真真正正、繡品恰如其名的「十」字繡了。
如此,刺繡的邊框再精美,也難掩這作品本身的詭異。
段易剛準備把十字繡放到一邊,餘光緊接著看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他立刻朝行李箱裡面看去,十字繡被拿走後,露出的下一層放的是一塊女士圍巾。圍巾是藍色的,現在它正在變紅——好像有憑空出現的血,正在往它身上滴落。
血色鋪了一層又一層,沒多久整個圍巾都被血水染紅。
意識到這整個行李箱可能都會被血水浸泡,段易顧不得許多,伸手一把拿起圍巾,又看見圍巾下面有一個日記本。
端起日記本,段易發現,儘管那圍巾過於潮濕,連帶著他的手掌都沾滿了血,可是被放在圍巾正下方的日記本卻沒有沾染一點血水,依然乾淨如初。
此情此景實在太過詭異,儘管段易不怕鬼,但也不免深深呼了一口氣。
略調整了一下呼吸,段易開始翻開起手中的日記本。
這日記上倒是密密麻麻記滿了文字,可所有的字全都一模一樣——「十」。
無論翻到哪一頁,從左到右、從上往下,所有文字全都是「十」。
合上日記,忽然聽到「撕拉」一聲,緊隨其後響起來的是一聲驚叫。叫聲顯然是那婦女發出的。
段易立馬朝洗手台那邊望去。
原來是那名中年婦女因為急於想把裙子洗乾淨,雙手揉搓的動作太過用力,一不小心將裙子撕碎了。
如此一來,漂亮裙子不僅沒有被洗乾淨,居然還被碎了,這些事情顯然已經把中年婦女徹底擊垮了。
於是驚叫一聲、哀嚎一聲後,中年婦女跪坐在了地上,開始捂著臉痛哭。
婦女哭泣的聲音非常大、且感染力極強。
這單人臥鋪的空間非常小,也就極容易讓人對她的哭聲感到共情。
段易聽了幾耳朵,竟感到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悲傷和痛苦,好像他自己也遭遇了一場特別難過的往事。
擺擺頭,定了定神,段易強迫自己不去聽那哭聲,隨後就看向了查叢飛,是想開口提醒他兩句。
不過查叢飛儼然已經長進很多,段易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從背包里拿了一副從休息區酒店帶出來的耳塞。
把耳塞往耳朵里一塞,查叢飛微笑著給段易比了手勢。
段易暫時放下了心,也不由笑了笑。
段易放下了手裡的日記本,起身走到架子前,又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的時間是9點52分。
種種線索似乎都在表明,10點是一個關鍵時間。
而現在距離10點,只剩8分鐘。
段易腦筋轉了轉,對明天道:「小天,你在這裡繼續找線索看看,順便幫茶茶穩住這NPC。我出去看一眼。」
言罷,段易離開這間房間、再走出這節車廂,回到了他們最開始登上來的「2」號車廂。
段易這麼做,為的是看車廂里的時間。
——2號車廂盡頭的鐘表上顯示的時間卻是5點40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段易打算返回「3-1」那間房。
只不過離開前,他被雲浩攔住了。
雲浩問:「你那邊什麼情況,我跟你去看看?」
「行。」段易道,「其他人呢?」
「鄔君蘭他們全都去駕駛艙那邊探索了,看能不能找出這輛列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留在這裡接應你們。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