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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重新進入墓室的動作似乎惹怒了裡面的人。他們以為段易這些人還要來搶新娘,全都怒目瞪了過來。
將軍目光一沉,把兩人的舉動盡收眼底。但他沒有動,只是念了句什麼話,像是在下命令。咒語霎時中斷,侍衛們停止入畫,紛紛又朝段易和楊夜殺了過來。
楊夜操著沒有扔掉的半截長矛迎了上去,對段易道:「我來對付他們,你做你想做的事。」
「可你——」
「兩個狼人死了,還剩一個,今天你們就可以讓她進囚牢。好人穩贏。何況也到了我該登出的時候。」
「那你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登出——」
段易擔憂的話,馬上就被楊夜一句話懟了回去。「我沒能把你勸出去,還幫著你找明天。這種情況下,我他媽的不賣個慘,出去後怎麼跟你哥解釋?你替我睡車庫?」
段易:「…………」
以類似於耍雙刀的方式,楊夜直接朝那將軍的腦袋刺了過去,八名侍衛立刻沖了過來圍住他,段易找准間隙,分花拂柳般穿過一個個侍衛,迅速繞至將軍後方,狠狠給了他一記手刀,而後抓住他懷裡樓蘭新娘的腰就開跑。
「別管這個人,追他!」
將軍念著讓人聽不懂的語言,但段易估計他說的大概是這個意思,因為他揚手指向的人正是自己。
一邊指揮著手下,將軍一邊操著刀一步步朝段易靠近,表情極為憤怒。
而此時此刻,墓門沉下來,已快接近地面,段易甚至已聽到了外面鄔君蘭的驚呼聲。「你們搞什麼?!趕緊出來?!」
彎下腰用力一推,段易先把樓蘭新娘推了出去。
隨後段易用盡全力就地一滾,「轟」一聲,沉重墓門擦著他的肩膀重重落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段易長長呼出一口氣,顯然已是有些精疲力竭。
而那新娘就以背朝著他的方式,躺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上。
「為什麼把她帶出來?她會不會有問題啊?」問這話的是東方羽,只不過問著問著,她的語調忽然變了,「啊——!她她她是不是眨眼睛了?詐屍了!!!」
累得話都說不出來、且受傷頗重的段易原本是躺在地上挺屍的。
但聽到這句話後,他像是被上了發條一樣,一下子就彈了起來,然後一把抱起新娘就要回帳篷。剛走出兩步,他想起自己帳篷已經塌了,於是往楊夜帳篷走去。
哪知這帳篷門帘的開啟,還得靠各玩家指紋,楊夜的帳篷他根本沒法進去。
鄔君蘭及時看出什麼來,拎起藥箱給段易帶路。「去我那兒。我今晚……咳,我去找個姑娘擠一擠。你們、不是,你給自己上點藥。」
·
片刻後。
1號帳篷內。
段易光著上半身,由明天在身後為自己上藥。
「哎不是小天——」段易剛轉過身,傷口傳來一陣劇痛,「嘶你輕點!」
明天按棉球的手並沒有松,反而聲音很沉地說了句:「現在知道疼了?那你剛才在做什麼?」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段易反問。
「你搶新娘把她推出來那會兒。」明天的語氣非常嚴肅,顯然有些生氣,「我不在的時候,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搶這新娘做什麼,你——」
「誒打住打住。」段易一把握住他的手,再扭過頭來看向他。
上次棺材裡黑漆漆的,段易啥也沒看清楚。
時隔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看清明天的模樣。
明天穿著一身紅靜靜坐在那裡,模樣簡直顯得太過好看。
段易只瞧了他一眼就笑了。他沒忍住用髒兮兮的手摸了人臉一下,結果把人白白淨淨的臉上抹了一把灰。
於是段易趕緊從旁邊拿出乾淨的紗布幫明天把臉擦乾淨,再道:「我這不是想見你麼。新娘要是被搶回去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再看見你?」
「你……」聽到這話,明天反握住段易的手,聲音一下子啞了。
他所有關切的、質問的話,全都被段易這麼一句「我想見你」給堵了回去。
瞧明天這模樣,段易又是一笑,然後轉過身去。「好了,繼續幫我上藥吧。好久沒打過這麼狠的架了。真挺疼的。」
「嗯,我輕一點,疼的話告訴我。」明天終究暫時按捺住所有情愫,專心致志而又小心翼翼地幫段易上藥、包紮。
明天用力非常輕,以至於段易最後舒服地睡了過去。見他腦袋自然而然地向後一倒,明天趕緊攬過他的腰,另一手再捧住他的頭,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知過了多久,段易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靠著明天的肩膀。
他立刻坐起來,揉了一把明天的肩。「疼不疼?」
「沒事兒。」明天搖頭。
段易又問:「幾點了?」
「還沒到投票時間。別著急。吃點東西?」明天道。
「不急吃東西。」段易趕緊問道,「你這次要什麼時候走?」
「我看情況。隨時來去。」明天說了這麼一句,望向段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段易眼皮一抬,一把攬過人脖子,「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
「沒有不能說。只是沒想好怎麼說。」明天道。
段易睨他:「當然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