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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的時候,段易轉過頭看向了明天,似乎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收到他的眼神,明天開口道:「意識空間一定不是那四個熟睡的人,這點我同意。不過,意識空間的主人,不一定是那三個玩遊戲的學生。」
聽到這話,段易與他一個對視,笑了。「我明白了。」
彭程眨巴著眼睛看段易一眼,又瞧向周圍的人,立馬手舞足蹈做了個制止的動作:「又來了!你們又要來『你們全都明白就我沒明白』的戲碼了!不可以!給我留點面子可以嗎!」
望向彭程,段易解釋道:「別忘了白斯年找到的照片,那上面一共有四個人。有一個人我們沒有見過,就是那個頭上帶花的姑娘。」
「是。我們把她稱作小花。」彭程道,「你們的意思是……這意識空間是小花的?可你們怎麼能肯定呢?」
「意識、或者夢境裡的主要內容,一定跟夢境主人的訴求有關。3-1的房間裡,中年婦女的訴求是什麼?她不是在後悔給女兒送裙子,而是後悔不應該買那杯咖啡。所以她本人不僅存在於夢境之內,並且還在反覆演一段劇情——她用咖啡弄髒了裙子,以及她洗不乾淨裙子上的污漬。」
段易道:「那麼換到3-2這個副本,其實一定也是同樣的道理。我們要思考的是夢境主人的訴求,又或者我們要搞清楚,這個空間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這個人設置出這個空間,想得到什麼呢?」
段易一邊提問,其實也是一邊在思考。
皺眉想了一會兒,段易道:「如果夢境主人僅僅是小短、小平、小雙中的一個,他設計同伴死、自己死,並且大家還分別死在不同的遊戲輪次里,意義是什麼?
「3-1號房裡的母親讓自己一遍又一遍死去,她是在後悔要了那杯咖啡,她認為那杯咖啡是她的死因。那麼3-2號房裡的這個人物呢?他設計自己進遊戲、經歷死亡,難道是在後悔不該玩這遊戲?我覺得恐怕沒這麼簡單。」
確認了某種猜測後,段易的語氣多了幾分肯定。
「所以……與3-1不同,3-2中夢境真正的主人,更可能是那個從來沒有出現的人——小花。左側那四個背對著大家睡覺的人,從始至終他們一直在睡覺,是因為小花只見過他們睡覺的模樣。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夢境裡,咱們暫不分析,先說回玩遊戲的三個人……
「小短、小平、小雙,這三個人的所有作為,都是小花看在眼裡的。因為小花在和他們一起玩遊戲。他們在遊戲中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小花記得。所以在她的夢裡,這些人出現了,復原了部分他們在現實里做過的事。
「從這個角度看,之前我在四角遊戲裡發現的一些異常,就有答案了。」
段易繼續解釋道:「遊戲開始前,是小短去關了大燈,回來的時候,為了順利打開硬紙殼做的門,走進遊戲區域,她拿了電筒,用完後隨手放到了衣服口袋裡。但等到我們結束了遊戲,需要用到燈的時候,她卻問我們有沒有電筒。我回憶了一下,她衣服原本裝電筒的口袋不再鼓鼓囊囊。就好像那電筒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件事不太合乎邏輯。現在想想,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過程的細節,小花不清楚,所以才沒有在夢境裡展現呢?
「在現實世界裡,小花曾見到過小短拿起手電筒向自己走來,並看見她把手電筒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而在某次需要用到手電的時候,她聽見小短問大家有沒有手電筒,那會兒她的口袋已經扁了空了。
「至於小短口袋裡的手電筒去了哪裡,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小花是不知道的,所以在這個意識空間或者夢境的場景下,小短的手電筒去哪兒了這件事直接被略去了,成了個類似於Bug的存在。
「也因此,至少這個意識空間一定不是小短的。否則對於手電筒的來龍去脈,意識空間裡多半會有更詳細的展示過程。」
彭程消化了好一會兒段易的話,再問:「但如果夢境真正的主人是小花,那她的訴求是什麼呢?或者說,這個夢境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認為夏令營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四角遊戲也一定發生過。而且他們玩這個遊戲,多半就是在夏令營期間。中考結束,為了提前適應高中的學習和生活,四個學生參加有銜接班性質的夏令營。那會兒中考分數還沒有出來,他們著急,決定通過四角遊戲招鬼,問一問鬼。
「時間上邏輯上,這件事是完全成立的。至於小花的訴求……」
說到這裡,段易再度側過頭看向明天,「按我的想法……這跟我們之前聊的這輛列車的秘密有關。」
「嗯。」明天收到段易的眼神,看向其餘人,「之前大家通關了3-1小副本,其實也算是了卻了中年婦女的執念。於是她到了站。站台的號碼是20011021-33119。這個號碼我們可以分開兩部分看。前面半段,很像日期,2001年10月21日。」
「那後面呢?」問話的是鄔君蘭。
明天道:「經緯度。」
「經緯度?可是……」康含音似有疑惑。
明天再道:「有一個細節你們可能忽略了。站台的那個牌子上,還畫有兩條線。一條豎著的,一條橫著的,兩條線呈90度,看上去像是三點鐘的分針和時針。」
聽到這裡,白斯年有些激動,沒忍住拍了下桌子。「這兩條線,暗示的是方向!北和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