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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易想了想,又問:「可是狼人怎麼知道她是獵人?」
林岳川道:「狼能看到自己刀了誰,相對應的,女巫也能看到。6號狼一直和4號在一起,套話很容易。她會發現4號不是女巫的,因為4號不知道刀口。那麼在6號眼裡,4號只能是獵人。4號是獵人,又那麼相信6號,6號會刀了她,讓4號開槍帶走我們。」
段易皺眉:「那我們得找4號好好聊一聊。萬一她真帶走你怎麼辦?」
林岳川把擦濕頭髮的毛巾放在膝蓋上,緩緩疊出四四方方的形狀。眼睫投下很深的陰影,嘴角帶著一點笑容,他道:「今天挖屍體的時候,我試探過她兩句。我覺得她開不出槍。她要麼真的不會玩,作為普通遊客,她聲稱自己有神職,只是單純不想被抗推。再要麼……」
「再要麼,她就是個很會玩的老手。6號可以騙她,她當然也可以騙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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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此刻。
7號房內,段易放下空空的水杯,忍不住對林岳川感慨一句:「所以4號還真不是個新手。這演技也太好了。現在的小姑娘一個二個這麼厲害,都這麼會騙人。」
聽他這麼說,林岳川倒是笑了。十指交疊放在膝蓋上,他看著段易道:「我以為你這樣的,不會被小姑娘騙。」
第9章 遊園驚夢9
「不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易眉毛下意識挑了起來,很快反應過來——難道他是暗指自己容易被男孩子騙?什麼跟什麼?
段易張口,還沒說出反駁的話,林岳川轉了話題:「總之目前的情形對我們很有利。我毒了6號,但你我都還活著。你今晚驗了誰?」
雙臂抬起來枕在腦後,段易往後一靠,整個人半躺在椅背上,喃喃開口:「1號。她是好人。我又沒驗到狼。不過你說得對,好人贏面很大。」
一共十個玩家,現在已經出局了三個人。
10號被投票出局,4號被狼刀,6號被毒殺。
這其中可以肯定6號是狼,4號是普通遊客,而從10號張卓最後的發言來看,段易暫時認他是好人。那麼,場上剩下的7個人里,還有兩頭狼。
剩下的7個玩家中,1號學醫的姑娘是好人,2號林岳川是女巫,7號段易是預言家。那麼狼坑就在3、5、8、9中;其中5號是第一天的查殺牌,狼面比較小,那麼3、8、9開雙狼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腦子裡把這些信息過了一遍,林岳川看向段易。「明天讓獵人跳出來,我們基本已經贏定了。」
「嗯。」也不知道段易想到了什麼,他的神情並不見輕鬆,反而有些凝重。
段易長著一對內雙眼,平時看著是單眼皮,但他眼睛並不小,形狀和輪廓格外好看,頗有點丹鳳眼的意思,但又並不顯得媚。現在他垂著眼沉思的時候,眼尾向上揚著,眼瞼上內雙的痕跡顯現出來,不深不淺的一折,下面墜著長長的睫毛,往眼底投下一圈陰影。
林岳川瞧著,就覺得他的眼睛和他這個人一樣,簡單、乾淨、清澈。
靜靜望他片刻,林岳川開口問:「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鄒平騙了?在為這個難過?」
段易:「?」
林岳川沒多解釋,又道:「你今晚——」
段易道:「今晚我住這兒。」
「嗯。」
「你別瞎腦補。我不是在想我被誰騙了的問題。」段易直起身,表情顯得頗為嚴肅,「我的預感很不好,總覺得馬上要出事。」
林岳川眨了一下眼睛,沒說話。
冷不防撞上他那一瞬即逝的眼神,段易站起來,去衣櫃裡找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你那什麼眼神,說了別瞎幾把腦補。那什麼,我真不是那個……算了,總之我打地鋪。」
段易想說自己不是gay,這個流言起源於一場誤會。
但他覺得如果跟林岳川解釋這個問題,好像也有點古怪。於是他乾脆不解釋了。
夜半,月光傾斜而入。
段易有些睡不著,一直在地鋪上翻來覆去。
聽到他翻身的聲音,林岳川的聲音隔著夜色傳來。「是不是不舒服?你上來睡吧。好歹你還是我領導。哪有讓領導打地鋪的道理?」
「我跟你這種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小孩兒搶什麼床。」段易道,「我睡不著,是在想那個童謠。你說這童謠到底什麼意思?」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回憶了一遍童謠的內容,段易道:「十隻兔子,正好對應十個玩家。」
聽到段易居然稱呼自己為「小孩兒」的時候,林岳川的眉頭明顯皺了起來。
但眼下他也顧不上糾正這稱呼,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童謠內容,他道:「結合園林主人的話看,這童謠確實細思極恐。」
「你怎麼想的?」段易問他。
林岳川道:「這童謠里有個關鍵信息是,生病的是大兔子,但最後死的是五兔子。像是五兔子做了大兔子的替死鬼。那麼……我們這十個玩家裡,會不會有一個是楚青的替死鬼?」
段易聽到這裡的時候,脊椎上起了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園林主人周振安為了讓楚青復活,在不斷地殺人,他已經殺了48個,並將他們都埋在了樹林裡。只要再殺一個,達到49這個數字,楚青應該就能活。我們猜測,這個要死的人,就是我們中的一個。而這個童謠其實從側面印證了我們的這個猜測。這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