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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個人將聶銘和梁斐團團圍住,用槍口對準兩人。走在最前面那人想把聶銘別在腰間的武器摘下來,還沒等他動手,就突然捂住胸口咚一聲倒在地上。
「隊長!」身邊的士官想要彎下腰扶住隊長。士官剛伸出手便眉頭一皺,隨後咚一聲和地上的隊長並排躺在一起。
未知的恐慌在這群人中快速擴散,他們想起剛剛還被質疑的自毀程序,恍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只聽接二連三的咚咚聲,房間裡就倒了一大片的人。
丁琰咯出一口血,捂著心臟喘著粗氣,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聶銘!你做了什麼!」
聶銘慢條斯理地走過去,蹲在丁琰腦袋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什麼都沒有做,自毀程序不是你的上司親自開啟的嗎?」
「你……你為什麼沒事……」丁琰的瞳孔逐漸渙散,在失去意識之前還硬撐著一口氣,不忘質問聶銘為何能獨善其身。
「你會被自己研製的東西毒死嗎。」聶銘冷冷道。
「這……這是病……毒!」丁琰沒能說完最後一句話,便睜著眼睛失去了意識。
整個控制中心只剩下兩個還站立著的人,聶銘在房間的角落裡找出一個藥櫃,從藥櫃裡面取出了一支淡藍色的藥劑,梁斐眼尖的辨認出那是聶銘曾經給他注射過的藥品。
聶銘手持注射器看了梁斐一眼,梁斐臉色一白,感覺臀部某處在隱隱作痛,連忙扯住衣服後退一步。
丁琰說自毀程序釋放的氣體是h病毒,那麼聶銘手中拿著的藥劑就是病毒抗體了。
梁斐早就注意到研究所幾乎每一個房間之內都能找到藥櫃,而藥櫃裡裝的藥品五花八門,總是不會缺少這種淡藍色的藥劑。他最開始甚至猜測,這種數量泛濫的藥劑其實是染了色的生理鹽水。
他震驚地看著那瓶不起眼的藥劑,沒想到丁琰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抗體,他早就提前「享受」過了,而且這藥劑竟然在研究所內隨處可見!
梁斐為丁琰低頭默哀一秒鐘,抬頭看見聶銘在拿著碘酒給自己的手臂消毒。聶銘動作利落熟練,在梁斐提出幫忙之前,就將淡藍色的藥劑注射到自己的手臂里。
梁斐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死死盯住聶銘注射的動作,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為什麼同樣是注射抗體,聶銘給自己注射是扎手臂,給他注射就是扎屁股?!
梁斐憤憤不平,想要控訴此人的惡劣行徑。他剛上前幾步,還沒等他來得及抓住對方的衣服,聶銘忽然又咳嗽一聲,嘴角出現一絲血跡。
這人故意的嗎!
梁斐不敢大意只能壓下憤怒,一見聶銘吐血,他整個人都變得提心弔膽起來。
「現在能說了嗎,你是怎麼受傷的?」梁斐道。要是再不說,他就使用特殊手段了。
聶銘看著他,像是在遲疑,又像單純地看著。
噠噠噠——
門口突然出現十多人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沉默。按理說在研究所啟動自毀程序之後,所有在研究所內的活物都感染了過量的h病毒,就算沒有立刻死亡,此時也該失去了意識。
為什麼門外還會有那麼多意識清醒的人?
一群人整齊地小跑進來,當先一人在聶銘面前站定,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聶上校,丁琰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住了,指定區域外的活屍也正在進行捕捉。」
聶銘淡淡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
敬禮那人穿著半套軍裝,下半身還是研究員的標準制服,連鞋子上的無菌鞋套都沒來得及取下。而他身後的那十多個人,也都穿著各異。
其中大半部分是研究所最常見的工作人員,還有穿著清潔工制服,或者廚師制服的人。甚至還有一個人穿著丁琰派系的軍裝!
看到這些,梁斐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所謂的研究所動亂,根本就是聶銘早就設計好的!
這群人能在自毀程序啟動之後這麼快就趕過來,明顯是早有準備的。病毒抗體在研究所內隨處可見,想必也是為了能讓這些人在感染病毒後,第一時間為自己注射抗體。
「把丁琰單獨關起來。」聶銘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人,安排道,「通知軍部,丁少校守衛研究所有功,但在整治暴亂過程中遭受活屍圍堵,不幸遇難。」
「是!」聶銘的下屬心領神會,井然有序地將地上的那堆人搬走。
梁斐看著周圍井井有序的運作,默默吞了吞口水,終於開始為自己的小命操心了。
他本打算幫聶銘處理好丁琰奪權的事情,然後趁清理戰場的混亂,沒人有精力注意他的時候全身而退。可是他現在發現這一切都是聶銘布好的局,根本沒有什麼「戰後混亂」的情況,逃跑的可能性仿佛在他面前表演歸零。
丁琰被人拉住右腿面朝地面粗暴地拖走,梁斐頓時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涼。
一小時之前,他還擔心聶銘被丁琰牽著鼻子走,甚至懷疑聶銘擔不起大boss的身份,現在想來實在有些諷刺。
估計丁琰到最後都不知道,他精心策劃的奪權計劃,不過是對手布局中的一環。
「你是故意放任丁琰奪權的,」梁斐喃喃道,「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為了將研究所的人進行一次大清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