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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斐擊中黑影,黑影也正好抓住了他的目標。被泡得柔軟的紙片被他用力捏在手中,變成一團皺巴巴的紙團,再也無法恢復原形。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梁斐,這一拳肯定能將紙片般淡薄的黑影擊飛。然而梁斐在這個副本里身體不知為何縮了一圈水,力氣根本比不上原來的強度,只堪堪將黑影擊退幾步。
黑影達成他的目的,跌跌撞撞地向後跌了好幾步,最後仰面倒在地上。梁斐見黑影突然停止攻擊,心知對方的目的只有破壞班長的日記。他也懶得再和黑影纏鬥,彎腰抓住黑影的校服,半拖半拽地將黑影拉到護欄旁邊。
他招招手讓解坤過來幫忙,兩人分別抓住黑影的肩膀的雙腿,同時用力一抬,又把黑影給扔回水裡。
羅心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要是個玩過遊戲的人,就知道黑影是教學樓密室的boss,梁斐毫無懼色地和boss正面打架不說,竟然還把boss給扔下樓了!
就算boss看起來似乎不太強,但梁斐不怕boss還有其他手段嗎?竟然就那麼給扔下去了!?
樓下「嘩啦」一聲,黑影破開水面快速沉入水中。任他在水中如何划動雙臂,積水水潭中沒有浮力,他的掙扎也只是無用功。
梁斐在護欄邊站了一會兒,確認黑影已經心滿意足地離開,才拍拍雙手準備去教室里看看。
羅心語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學長,剛才那個紙團有什麼特殊嗎?」
「那張紙是從王泉的日記本上撕下來的,黑影攻擊我的原因,只是為了奪回那頁日記。」梁斐道。
羅心語張了張口,想說既然那張紙對黑影那麼重要,很可能是通關的線索,為什麼如此輕易地將紙團交出去。
況且她剛才也看明白了,黑影根本打不過梁斐。沒有生命上的威脅,梁斐將紙團扔給黑影,只會增加破解謎題的難度。
但她最終還是把這些話吞回去了,畢竟她什麼貢獻也沒做,她也不可能去找黑影將紙團要回來。
羅心語克制住了內心的些微不滿,臉上根本看不出負面情緒,反而是解坤將失落不加遮掩地掛在臉上。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梁斐,又念念不舍地看了幾眼水面。黑影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達成目的後便安分地待在一樓。水面上只有被不住下落的雨滴擊出的一圈圈波紋,他送給學長的紙玫瑰早已不見蹤跡。
梁斐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解坤在難過些什麼。看著解坤目光黯淡的模樣,他滿心無奈的走進教室,隨手撕下一張白紙,兩三下疊出一隻小船。
不是他不會疊紙玫瑰,只是現在時間緊迫,解謎進度的推進基本得靠他一個人,他沒那麼多空閒去疊複雜的東西。
解坤接過紙船果然雙眼一亮,黯然的神色瞬間一掃而空。梁斐安撫好解坤的情緒就走進教室,自然不知道解坤收到禮物時在想什麼。
解坤捧著紙船,喜滋滋地想給這隻小船取名字。
提到小船,他第一反應是「友誼的小船」。但學長送的紙船,怎麼能用「小船」來形容呢。
——當然只能是愛情的巨輪啊!
他小心翼翼地將「巨輪」還原到平面的形狀,然後慎重的將它放進懷裡。
送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有可能收到學長的回禮……
現在不方便寫字,等他完成這輪渣渣難度的任務,就能把這條經驗寫在小本本最顯眼的位置。
梁斐餘光瞥見解坤心滿意足的模樣,不由暗自感嘆,性格偏弱勢版本的解坤果然一如既往地好打發啊……
羅心語還在專心想解謎的事情,她不死心線索就這麼斷了,又忐忑問道:「學長剛才看清那頁日記上有什麼不同了嗎?」
如果梁斐已經知道黑影要追回日記的原因,就能解釋他為何會犧牲含有重要線索的日記將黑影打發走。
出乎羅心語意料的是,梁斐竟然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看清。
沒看清紙上寫了什麼,就敢將日記還給黑影?
羅心語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被梁斐的操作驚得說不出話來。如此重要的東西,就這麼輕飄飄的給出去了,雖然能暫時阻擋黑影的攻擊,但更可能會導致他們被困死在教學樓里。
羅心語還在因為梁斐的失誤神經緊繃,梁斐已經走到教室後方一陣翻箱倒櫃。二樓的教室布局與一樓一模一樣,梁斐沒費什麼功夫,從堆滿教材資料的書筐里找出一個不起眼的筆記本。
這才是梁斐敢將重要線索扔給黑影的原因:教學樓內的幾十個教室都一模一樣,所謂的重要線索,自然也會有一模一樣的幾十份。
他將手中的日記快速翻閱一遍,確認日記內容與樓下那本一般無二,便拿著日記本往走廊走。
先前他將被雨水浸泡過的日記展開,注意到日記內容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卻沒來得及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改變。
根據梁斐的觀察,教學樓內被雨水浸泡過的東西,都會發生或多或少的改變。如果他的推測沒錯,那麼他只需要將班長王泉的日記本放進水潭泡一會兒,就能知道黑影拼命想要奪回日記的原因。
梁斐給羅心語和解坤簡單解釋一遍他的猜想,又推測道:「我們目前找到的線索,都和日記中的『被欺凌者』有關。我懷疑破解密室的方法,是找到當年欺凌事件的真相,通過某種方式拯救黑影,或者為黑影解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