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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殺遊戲進行到現在,也不知道禁區里還剩下多少活人。如果不把多餘的人全部殺掉,就無法完成任務的話,他們豈不是要在這片廢墟里待很久?
想到這裡,梁斐又是一陣絕望。
狩鴉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才會給兩人拷上沒有鑰匙的手銬!
梁斐睡得僵硬,手臂忍不住動了動,右手的鐐銬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惹得他一陣煩躁。他突然翻身坐起,雙眼一亮提議道:「基地里說不定有可以剪開鐵鏈的工具!」
「不可能。」狩鴉冷冷拒絕。
「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挺有默契了……」梁斐不死心地繼續勸說。
「掛在我身上,就叫有默契?」狩鴉毫不動搖。
梁斐一下就熄火了,他也不是故意相當人體掛件的,怎麼說得像他很樂意一樣。
他悶悶地躺在床上,一面催眠自己說狩鴉現在根本不記得他,此人性格如此惡劣,估計以前也沒什麼朋友,不懂得怎麼和人相處也是正常的。
一面又感覺狩鴉完全是無理取鬧,把人綁了還根本不考慮後果。
腦中的雙方交戰讓梁斐憋屈不已,最後索性一翻身,背對狩鴉躺著。鎖鏈放出叮噹一聲響動,將狩鴉放在身側的手臂給拽了起來。
狩鴉冷冷地睜眼,眼睛裡是被突然吵醒的暴躁。
他突然翻身坐起,將梁斐的睡姿扳正,長腿一跨就騎在梁斐身上。
「你突然發什麼瘋……」梁斐驚恐地睜開眼睛,左手一撐就像往後逃開。
狩鴉卻並不心軟,一手將梁斐撈回來,順便按住他的腰部,以免剩下的人再想逃脫。
「你好像對我很不滿?」狩鴉惡狠狠地將梁斐按回床上,梁斐的腦袋砸在枕頭上,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搭檔凶成這樣,該怎麼安撫?
梁斐絞盡腦汁,突然靈光一現!開始了他的一系列安撫操作。
首先要表忠心。
「沒……沒有不滿。」梁斐連忙否認。
其次要找原因。
「我剛剛只是睡迷糊了。」梁斐信誓旦旦。
最後再提出訴求。
「這樣說話很不方便,你能不能先躺下來?」梁斐小心翼翼。
可惜……對於蠻不講理的暴力狂來說,什麼策略都沒用!
狩鴉冷笑一聲,一把捏住梁斐的下頜,兇巴巴道:「閉嘴。」
梁斐啞口無言。
安撫失敗。梁斐很心累,但他沒有辦法,只能躺著裝死。
咚!
狩鴉突然傾身上前,手臂撐在梁斐耳邊,欺身湊近梁斐的臉。
梁斐欲哭無淚,繼壁咚,血腥版壁咚之後,現在又解鎖床咚了嗎?
屋內的光線十分昏暗,禁區內照明設備珍貴,都是移動電源的照明裝置,房間內除了一支可憐的蠟燭,只能依靠月光照明。
狩鴉又壓在他身上,擋住了大部分的月光,梁斐幾乎兩眼一抹黑,只能憑藉逐漸靠近的溫度,才能判斷狩鴉的位置。
比如現在,他感覺臉上有溫熱的呼吸灑在了上面,幾乎可以猜到狩鴉與他的距離有多接近。
梁斐的小心思突然又活絡起來了,如果現在悄悄親一口,肯定不會被發現吧。
到時候就藉口說自己想坐起來,不小心碰到的。
他腦子裡正轉著小九九,剛想揚起脖子往上湊,一牆之隔的另一個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不和諧的呻吟!
梁斐瞬間就倒回去了,臉頰漲得通紅。
他慶幸房間裡昏暗的幾乎沒有光線,不會被狩鴉發現他臉頰的熱度。
破舊的醫院房間隔音效果十分糟糕,一牆之隔的動靜幾乎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一聲低叫之後,隔壁的鐵絲網床也開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梁斐和狩鴉更加尷尬。
狩鴉也不騎在梁斐身上了,也不繼續凶了,起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躺在床上陷入了迷之沉默。
兩人就這麼躺在床上,聽著隔壁的嘎吱聲,低喘聲,以及不和諧聲的混響,瞪著四隻眼睛根本無法入睡。
狩鴉突然騰一聲直直坐起來。
梁斐被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提刀去隔壁砍人,沒想到狩鴉的聲音比他想像的要冷靜。
「去找星宿的資料。」狩鴉冷冷道。
一談到正事,梁斐也顧不得尷尬了,連忙坐起來收拾好裝備。
然而,只因為在一片黑暗中,梁斐才會被狩鴉冷淡的聲音唬住。要是屋內哪怕有淡淡的一點月光,梁斐便能看見狩鴉臉上一抹不自在的紅。
……
兩人借著黑暗的掩護,悄悄摸出了房間。
星宿的基地占地面積不大,第一層和第二層梁斐兩人已經參觀過,知道這兩層沒有什麼有用價值的東西。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星宿首領嚴煥的房間。星宿作為一個臨時組建起來的鬆散組織,嚴煥肯定會把重要資料都放在身邊隨時看著。
而嚴煥作為一個沒有什麼戰鬥實力的首領,自己的房間肯定不會在什麼招搖的地方。這也加大了敵人的搜尋難度。
然而這種小手段,當然不會難到狩鴉這種級別的人。
他直接背著梁斐,從樓房最頂層一路向下,像蜘蛛人一樣從窗外對每一個房間挨著挨著搜尋。
此時已值深夜,月光逐漸減淡,時不時會被飄過的雲層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