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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斐拔出匕首謹慎上前,在柜子後方又找到一具破損的屍體。屍體屬於一名成年男性,身材矮胖,上衣破損,露出圓圓的大肚子。他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西裝,肩膀處緊繃,下半身的褲子卻很寬鬆。
他的左腳只剩黑色襪子,鞋子不翼而飛。梁斐看到的正好是右腳,淺色運動鞋仿佛在血水中淌過,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藏屍的位置在柜子後方,肥胖的屍體卡在牆壁與大柜子中間,將柜子後的縫隙塞得滿滿當當。梁斐有心讓解坤也看看這具屍體,也想查探一下屍體其他部位,就順手將屍體拖了出來。
解坤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就皺起眉毛似乎想到了什麼。
矮胖屍體的面部一塌糊塗,雙眼早已被怪物挖走,整體面容受到影響,解坤回憶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見過這個人。」
「是玩家?」梁斐道。
解坤搖搖頭:「是上一輪的玩家。」
上一輪生死遊戲,持有黑王后棋子的玩家不止解坤一人。解坤沒有在上一輪被選中,進入生死遊戲的黑王后便是剩下的那人。
「你說他是上一輪的黑王后?」梁斐有些驚訝。
「是怪物。」解坤撩起屍體的袖子,肥胖手腕上的紋身還在,沒有變成手環道具。
這一層的怪物擁有複製玩家的能力,沒想到它們還能保留上一輪生死遊戲的玩家形態。那麼梁斐兩人一開始找到的屍體堆,應該也是怪物復刻上一輪,或者上幾輪玩家後留下的屍體。
屍體上沒有其他線索,兩人便將屍體扔回角落,繼續查探這個「與眾不同」的倉庫。
解坤已經在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梁斐卻仍舊盯著屍體沒有動彈。
「學長想背上他當個掛件?」解坤揶揄道。
梁斐最後看了屍體一眼,掩下眼中的沉思。
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甚至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線索來了。」解坤一腳將牆邊的雜物踹開,示意梁斐也來看看牆角的文字。
與他們在上一個房間找到的文字相同,牆角的雜亂文字也是以血書寫的。兩人之前找到的血書,只是說寫下這些文字的人被怪物關起來,還用被它們某種方式折磨。
這一次的血書信息量更大,寫下這些文字的人似乎擁有更多的書寫時間,筆跡也更加從容。
梁斐簡單瀏覽了一遍,這段文字大致描述的是某人趁怪物不注意,從牢房中逃出來。他找到了離開牢房的通道,卻苦於通道被重兵把守,只能暫時躲在倉庫里。
這裡提到了兩個關鍵詞:逃出牢房的通道,和重兵把守。
逃亡者選擇躲在倉庫里,說明離開本樓層的通道很可能就在附近。而「重兵把守」則暗示離開的通道里存在大量危險。
除此之外,這段文字中還有另外一段讓梁斐十分在意。
「怪物知道我們最討厭也最害怕***,卻一直使用它在我們身上做實驗。等我逃出這裡,一定要將怪物給我們帶來的痛苦都加倍還回去。」
其中「***」的部位被一片血污模糊掉了。
結合先前的血書判斷,這裡曾經有一群人被怪物關在牢房裡做實驗,後來被關起來所有人類死亡,只剩大量怪物在牢房遊蕩。
「嘖,真是會挑地方弄花。」解坤隨手撿起一塊玻璃,在地上血書被弄花的地方撥弄幾下,卻只能讓原本就模糊的位置變得更加模糊。
這顯然是遊戲背景故意設定的謎題。梁斐也不糾結,起身道:「我們在附近找找,說不定能找到出口。」
兩人離開房間沒走幾步,梁斐忽然想起那具與他一模一樣的屍體。
冒牌貨給他和解坤造成不少麻煩,但確認假冒玩家的怪物死後可以一直維持玩家的樣貌,梁斐忽然想到它還有另外的利用價值。
預熱遊戲的另外七人都知曉他的身份,其中一人已經死亡,剩下六人都是暴露他身份的隱患。
如果讓這六名玩家中的任何一人看到冒牌「梁斐」的屍體,無疑會為他減少許多麻煩。
白王死亡,黑白兩隊卻沒有開啟全面戰爭,發現屍體的玩家只會懷疑白隊成員。這樣就能將矛盾轉移到那六人內部,免除梁斐自己成為活靶子的困擾。
梁斐剛向解坤提出自己的想法,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他們似乎很久沒有遇到其他玩家了?
或者說,他們從進入本樓層開始,就沒有遇到活的同批次玩家。
提供了「後窗的班主任」的那人已然成了一具屍體,而其他玩家的屍體本體都是怪物。
其他玩家都是被系統承認實力的玩家,不可能被一直困在上一樓層。那麼只剩一種可能,梁斐兩人和其他玩家「分開了」。要麼是其他玩家進入了另外的地圖,要麼是與他們在同一地圖,但不在同一空間。
但他們能撿到「後窗的班主任」,說明其他玩家還是有發現冒牌「梁斐」的可能。本著隨便試試的心態,梁斐和解坤兵分兩路,一人繼續尋找離開的通道,另一人則去搬運冒牌貨的屍體。
梁斐解下一部分蛛絲纏在解坤的手腕上,兩人核對匯合地點,便開始分頭行動。
解坤負責搬運屍體,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後,梁斐圍繞倉庫繼續探索。除開兩人來時的路線剩餘的走廊只剩兩條。梁斐按直覺隨意挑了一個方向,沒想到剛好選中出逃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