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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你是不是談女朋友早戀了,陣仗挺厲害。」他笑著在覃最屁股上掐了一把。
「什麼早戀。」覃最聽著這詞兒也沒忍住笑,「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哪兒知道,青春期有什麼情感動向誰跟家裡人說。」江初說著,衝著鏡子轉過去看看自己。
「你沒有。」覃最在他脖子上掃了眼,碾他褥頭,「從這兒往上不都給我禁了麼。」
「這兒也別琢磨了,都他媽快裂了。」江初把他手腕掰開,「屬狗的你就。」
「阿姨信了?」覃最把江初手裡的啤酒拿過來喝了口。
「她不信還能怎麼的。」江初圈著覃最的後背又劃拉兩下,還是想不通,「但是這兒我怎麼就一點兒印象沒有呢?」
覃最跟著又往身後的鏡子上看一眼,笑了笑。
「瞎樂什麼?」江初問。
「像你被我糙騰了抓的。」覃最咬咬江初的耳朵,還扯著江初的胳膊給他「復原」了一下造型。
江初胳膊搭著覃最的背愣了愣,忍不住樂了。
「學醫把腦子學廢了,這都用上幻想了。」他抬手拍拍覃最的臉,「也想點兒現實的。」
覃最沒說話,抵著江初的腦門兒看他。
這是循序漸進漸夠了,想展開最終幻想了?
江初抬抬下巴親了下覃最的鼻子。
要擱在昨天,說不定就配合了。
雖然想想要拓展的目的地,他還是不太能……理解。
但是覃最不一樣,覃最對他有種奇妙的吸引力,光那張不能碰的背就讓他心癢,一碰就緊,看得江初老想給刮點兒反應出來。
結果不知不覺就給刮出那麼重的痕跡。
想像一下覃最被卡著脖子只能被動的場面,江初還是挺能接受的。
甚至有些興致盎然。
但那都是昨天的心情。
這會兒江初一腦門官司,什麼心情都沒有。
「收拾收拾,等會兒還得去跟你媽吃飯。」他拍拍覃最的腰,把胳膊收回來。
覃最「嗯」一聲,隔著江初拿過柜子上的紙袋,「梁小佳給你買的糖炒栗子。」
「能是給我買的麼,」江初笑著拿了一顆剝開,「買給你這個好朋友的。」
「他又從學校門口發掘的新美食,」覃最低頭把江初剛剝出來的栗子給咬走,「讓我帶回來跟你一塊兒吃。」
「就這麼個『一塊吃』啊?」江初抬手就是一下。
覃最笑著「哎」了聲,又剝了三顆賠給他。
今天去江連天家,來給他倆開門的是覃舒曼。
江初一眼掃過去沒看見人,問了句:「我爸呢?」
「剛接了個電話。」覃舒曼朝書房指指。
接過覃最遞來的水果,她跟看別人家兒子似的,上下看了眼覃最,說:「比小初都高了?」
「都比我高半年了。」江初笑笑。
中午的老鴨湯吃得食不知味,江初聞著廚房的味道挺香,剛想進去看看做了什麼,江連天拉開書房的門探了半個身子出來。
「過來,跟你說句話。」他朝江初招招手。
「什麼?」江初只來及摸了一小片西瓜,兩口啃了,把皮丟進垃圾桶里,擦擦手進書房。
「給覃最拿那個,上回老陳給帶來的什麼哪國的,給他吃。」江連天衝著客廳瞎喊。
江初前腳邁進書房,後腳他就把門給帶上。
「你再夾著我腳後跟。」江初奇怪地看他,「什麼事兒啊這麼神秘,又給我弄一弟弟?」
「你就欠挨揍我看。」江連天用手機指他一下,又朝沙發上一丟,「你媽給我打電話了。」
有那麼一秒鐘,江初忘了自己是不是還會喘氣。
「啊。」他觀察著江連天的臉色,掏了根煙咬上,「說什麼了?」
「讓我把——」江連天指指書房門,「從你那兒弄走。」
讓覃最從他家裡搬走。
老媽知道江初嘴上答應著,實際屁用沒用,所以直接通知了江連天。
知道晚上他和覃最要過來吃飯,所以還專門卡著飯點打過來。
「這雷厲風行的,」江初扯扯嘴角,低頭撥著江連天書桌上的玉雕擺件,「還真是我媽的風格。」
「跟你說過了?」江連天也在看江初的反應。
「嗯。」江初從喉嚨里悶出一聲。
「我說她怎麼突然給我來這一出,上來就說我也不知道替你考慮。」江連天好麼生地突然挨了頓罵,夾在中間也有點兒訕訕的,「我之前不也跟你提過麼?」
江初皺皺眉沒說話。
「你怎麼想的?」江連天又問。
「我想什麼?」江初「唰」地抬起頭。
所有找不著出口的混亂全都變成了無從發泄的煩躁,他憋了一整天的情緒突然爆發了。
「你把他朝我這兒塞的時候問我怎麼想了麼?問覃最怎麼想了麼?」江初盯著江連天,「這會兒問我怎麼想,我上回說沒說這些事你以後別管了?」
江連天嘴角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地繃著,跟江初對瞪了會兒。
他年輕的時候也不是脾氣多好的爹。
要不是覃最這事兒安排的,從頭到尾對於江初他確實理虧,江初這麼沒大沒小地沖他撂臉子,江連天說不準一腳就上去了。
「你大點兒聲。」他朝門外撇撇下巴,「去衝著覃最跟你覃阿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