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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著江初發燒,他瞬間就只剩下滿心的毛躁。
必須把能做的都給做了,不然他沒法兒踏實。
江初聽著覃最在外面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又輕聲扣上門出去的動靜,睜睜眼盯著天花板。
他知道覃最要去買藥,也沒攔著。
不讓他弄點兒藥回來給自己灌下去,這小子後半宿都不會睡。
周騰從門縫外溜進來,蹦上床頭抽抽鼻子,盯著他看。
江初從覃最給他裹成鐵桶的被窩裡伸出條胳膊,把周騰扒拉到旁邊,在覃最睡的那半邊床上劃拉兩下。
生病有時候也許就是純粹的「感覺」。
江初轉悠著太陽穴暈乎乎地想。
剛才他一直沒覺得自己難受,覃最把38度的溫度計甩他眼前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還被折騰得挺無奈。
然而聽著這道有些匆忙,也沒忘了放輕動作的關門聲,他突然就感覺到「燒」了。
從身上沉甸甸的被子燒進胸口,心裡晃晃蕩盪燒得發燙。
覃最真的像只小狗。
他的小狗。
第89章
江初這個燒從半夜發起來, 就沒再下去。
他信誓旦旦的跟覃最保證睡一覺就能退。
覃最去給他買了藥灌下去,定個鬧鐘迷迷瞪瞪到八點多,起來又給江初夾了回溫度計。
拿出來一看, 都快三十八度二了。
「起來。」他沒管江初再墨跡什麼, 直接把他拽起來往醫院賽。
「哎。」江初坐在床沿愣了會兒神。
估計是腦子裡的酒勁兒下去了, 現在光剩下暈了咣當,他終於感受到自己確實不太舒服,刷牙的時候胳膊軟得跟麵條似的。
不順的事兒一般都串在一塊兒發生,江初十年難遇發一回燒,偏偏車還扔在江連天那兒。
打車排隊掛號,哪哪兒都亂糟糟的。
江初一腦袋漿糊看什麼都煩,折騰人的流程就全掛在覃最身上。
等終於給江初掛上點滴,覃最坐在他旁邊灌了口水,從半夜揪到現在的心才算放下去半截兒。
「小狗。」江初喊他一聲。
「難受?」覃最立馬看著他。
「不是。」江初想在他腦袋上摁著揉一把, 沒扎針的胳膊在另一邊,他動動手指頭也懶得抬。
「咱們幹嘛來這兒啊,」江初問, 「跟坐在大街上扎針一樣。」
他捂著覃最隨手拽出來的外套, 沒精打采地靠在輸液區的椅子裡, 沖前面人來人往的走廊的抬抬下巴。
覃最沒明白他意思, 以為江初還想窩在家裡靠想像退燒。
「你想去哪兒扎?」這回換他用警告的眼神瞄著江初。
「社區診所不就在小區對面麼?」江初無奈地跟他對著瞄。
「忘了。」覃最想了想,皺皺眉。
確實,又不是傷筋動骨或者把人燒傻了, 三十八度直接找個診所掛上水就夠用。
「傻。」江初懶洋洋地抬了下嘴角。
「你剛怎麼沒說。」覃最把瓶子遞給江初,讓他也灌一口。
「就你能忘?我不能?」江初偏頭嗆著咳了聲。
他扁桃體也跟著上火了, 喝水跟咽冰碴似的。
「能, 你多牛逼, 沒點兒徵兆就能發燒。」覃最粗著手給他胡擼掉下巴蹭著的水,「閉嘴燒著。」
八點多從家出來,這會兒都十點了,等掛完一大一小兩瓶水,起碼還得小兩個鐘頭。
覃最看眼時間,想去給江初買點兒吃的。
江初沒胃口,也不想在醫院吃東西,老覺得一張嘴灌得全是病毒。
「你出去吃,別給我帶。」他借著倆人挨腿坐著的姿勢,在覃最膝蓋上搓了搓。
「你自己待著行麼?」覃最問。
「不行,離了你我馬上就得喪失坐著的功能,立馬出溜下去。」江初嘆了口氣。
「那你先吊著,我去把車開回來。」覃最摸摸兜里的鑰匙,把水瓶塞進江初手裡。
「現在?」江初抬眼看他,立馬冒出一嘟嚕問題,「你帶本兒出來的?能行麼,你上回摸車把兒都是半年前了……」
「回家拿。」覃最乾脆利落的打斷他後面那些話,起身看看四周,「你要是先吊完就坐這兒等我。」
「也行。」江初點了下頭。
嘀咕歸嘀咕,他心裡也沒太在意,覃最車開得不多,但回回上路都能很穩當。
聽見「手機」這倆字兒,他下意識摸摸兜。
摸了兩把,他頓住胳膊又抬頭問覃最:「我帶手機了麼?」
「我沒在意。」覃最看著他也掏掏自己兜里,「你剛一直沒拿出來?」
「好像是沒有。」江初一早上暈頭轉向的,也沒回想出個四五六,「我不是被你直接拽起來就出門了麼。」
「給你我的。」覃最把自己手機遞過去,「我回家把你的拿上。」
「我不拿也行。」江初搖搖頭。
搖完他想想,坐這兒兩個鐘頭確實無聊。
覃醉不在旁邊,他一個人想閉眼睡覺也睡不踏實,還是把手機接了過來。
「我可亂翻了啊。」覃最又半蹲下來給他掖掖衣角,江初往他耳朵上輕輕彈了一下,「沒什麼不能看的?」
「私密相冊最好別看。」覃最嘴角一抬,「想看也行,都是你自己,就是得防著點兒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