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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在你自己家裡怎麼樣我管不著,以後你從我這兒出去了,我也管不著,但你現在人在我屋檐底下,在我這兒過敏了,我就得管你,該碰就得碰你,明白了麼?」他對覃最說。
覃最那眼神兒的意思就是沒聽明白,跟江初又對著盯了會兒才嘴唇一磕碰說:「隨便。別碰我。」
「我可太惜得碰你了。」江初都讓他氣樂了。
他站起來把碗擱在餐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覃最。
「這樣吧,你不是會打麼?」江初抬了下眉毛,「跟我動兩下,你要能把我摁在沙發上,以後再碰你一下你給我當哥。」
「要是你被我摁那兒了,」江初頓了頓,想想,「以後當哥哥的想對你幹嘛就給我受著,在我跟前兒把你那些矯情毛病都給我收起來,行麼?」
江初這話說得有模有樣的,覃最的目光都銳起來了,滑到他腫著的下巴,又嘴角一挑,耷著眼皮有點兒想笑。
自己都磕成那樣了,還在這兒大言不慚。
「你表情給我注點兒意啊。」江初大概能猜到覃最在想什麼,指了他一下,「來不來?」
覃最慢慢悠悠地站起來,掃了眼客廳:「就在這兒?」
「這還不夠你施展?目的地反正就是這張沙發,你要能把我扔裡面床上那也成。」江初把周騰往旁邊輕輕蹬開,周騰往地上一趴,不願意動,覃最彎腰掇著它的胳膊把它抱走。
「讓你一隻手?」他看著江初的下巴,微微歪了歪頭,有點兒故意的挑釁。
江初眯著眼就笑了:「行啊。」
說著要動手,覃最站定在江初跟前兒,還是覺得不太好真上手碰他。
他手勁兒是真的挺大,又不能往肚子這種軟和的地方招呼,往上走,再一拳頭給江初砸出鼻血,那他這臉明天就真沒法出門了。
江初沒他那麼些顧慮,開口就說實際的:「打架我總得碰著你,你那後背能招麼?」
覃最松松肩胛骨,「嗯」了聲。
江初點了下頭,接著沒給覃最一點兒反應的機會,腳往覃最兩腿之間一別,扳著他的右胳膊就往身後擰著掀過去。
覃最眼神猛地一凜,江初的力道竟然出奇的大。
他甩出左胳膊肘要往江初肋下頂,江初卻用胳膊一摟,架著覃最的左臂將他整個上身旋了個個兒,別在覃最雙腿間的膝蓋同時往上一拎,頂著他的大腿內側就把人往沙發上壓下去。
「你說的讓我只手啊。」他在覃最耳後笑著說。
覃最膝蓋重重抵在沙發上,這時候其實他胳膊彎繃上力氣,也能把江初給摔出去。
但是沒等他運勁兒,江初把著他胳膊的手卻順著脊柱突然往下一滑,在他腰窩上揉了一把。
覃最從來沒打過這麼速戰速決的架。
關鍵「決」的還是他自己。
隨著江初那一手小動作,他整張後背連著腰一麻,緊接著就被江初用膝蓋抵著大腿,以一個倒捆豬般的姿勢,徹徹底底臉朝下地卡在了沙發上。
肚子上還正好窩了個抱枕。
全程不過三十秒。
覃最青著臉掙了兩下,江初笑著沒撒手,還腿一跨直接坐在他屁股上,彈彈他的耳朵愉悅地問:「服了沒?」
覃最從耳朵到脖子迅速飛紅一片,一聲都不想吭。
實在是太他媽窩囊了。
江初心底的不爽排解一空,像個萬惡的大地主,張狂地騎在他弟弟的屁股上,進一步補充言語羞辱。
「有時候過於保護什麼東西,就等於把弱點往人臉跟前兒送。」他還拽了一下覃最大褲衩的褲腰,「啪」地彈出聲響兒,「你勁兒是挺大,不過我好歹也學了幾年擒拿,被我摁著不算丟人。」
覃最閉著眼抿了抿嘴,再睜開,周騰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了上來,蹲在他臉前歪著脖子瞅他。
他受不了地把腦袋轉了個方向,悶著嗓子對江初說:「放開我。」
「願賭服輸。」江初又拍拍覃最的脖子,夠著上半身把擱在沙發頂上的藥袋子拿過來,拆開挨個兒看了看,就往他後背上擠了一堆藥膏,揉揉手掌一通胡搓。
覃最從後脖子繃到屁股,強忍著一拱身子把江初摔下去的衝動,最後索性又閉上眼,只當自己已經被江初打死了。
江初一開始就沒想真跟覃最動手,把人摁那兒就圖心裡一爽,順便給覃最抹完藥,他抬腿從覃最身上下來,往他屁股上甩一巴掌:「起來吧,冷麵做得不錯。」
覃最後背的弧線明顯鬆了口氣,但是趴著沒動。
生氣了?
江初抬抬眉毛,彎腰想看看他的表情。
他也沒帶過小孩兒,他家就他一個,親戚家的孩子差不多大,一年見不著兩回面,用不著他照顧。
平時跟大奔他們鬧著玩兒慣了,朋友之間從來什麼玩笑都胡開,這會兒才琢磨著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怎麼說覃最也是剛到他家,回頭再跟江連天告一狀,說到家第一天被哥哥給打趴下了,聽著算怎麼個事兒啊。
結果他臉一靠過去,覃最皺皺眉,又轉開了。
「喲。」江初從下往上捋捋他腦袋,剛刮的青茬手感很不錯,沒忍住又多捋了一把,捋得覃最後腦勺上都快凸出來「不耐煩」幾個大字。
「你這什麼意思?鬧情緒?」江初觀察著他露出來的小半張臉,還是覺得想笑,「撒嬌啊?我是不是還得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