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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份的螃蟹能好吃麼?
覃最靠在駕駛座里沒動,他給自己點上根煙,望著車窗外川行的車流發了會兒呆,腦子裡雜七雜八。
方子前兩天就想攢個局,一群人有一陣子沒聚著聊聊了。
因為江初要盯著覃最高考,給挪到了周末。
江初悶完這根煙,打電話給方子,讓他喊人出來吃燒烤。
「你說我今天跟她說合適麼?」高夏跟覃最撐在包間露台的欄杆上,手裡攥雞脖子一樣攥著個啤酒瓶。
他想今天跟陸瑤告白,現在整個人都有點兒緊張。
「說唄。」覃最看他這樣就笑了笑,「一句話的事兒。」
「你當然輕巧!張嘴的又不是你。」高夏橫著胳膊撞他一下,「她還追過你,操。」
「哎。」覃最懶得搭理他這句,輕輕嘆了口氣,他抬起手腕灌了口啤酒。
「其實我能感覺出來,她對我應該也有意思,」高夏抓抓頭髮,「就是我覺得什麼吧,我跟她肯定去不了一個學校,這就很煩。」
「煩什麼?」覃最問。
「異地啊。」高夏嘴角無奈地扯了扯,「現在跟她說,肯定十有是能成。但是之後呢?暑假談上兩個月,九月份各奔各的上學去了……你聽說過幾個異地能談久的啊。」
高夏的琢磨覃最能明白。
陸瑤的成績跟他不在一個區間裡,一直掛在二本線晃蕩,就算發揮超常了,跟高夏也肯定擠不進一個學校里。
學校都其次,高夏就發愁這個距離。
見覃最沒說話,高夏又用胳膊懟了他一下:「哎,要換你呢?」
「我什麼?」覃最問。
「你要是想跟誰在一塊兒,能不在意這些?」高夏瞪著他。
覃最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對了兩秒,竟然忍不住有點兒想笑:「之前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理性。」
「揍你啊,」高夏也沒憋住笑,「我一向只在勸別人談戀愛的時候當衝動派。」
理性派還是衝動派,對於江初來說都不好使。
高夏的問題覃最沒法回答。
如果他與江初之間需要去跨越的僅僅只是距離,覃最在考場上都能笑出來。
之前覃最把高考當成他目標的一個大節點,至少先擺脫高中生這個身份,才剛剛有資格跟江初說別點兒的。
現在他是考完了,但江初的取向又不可能因為高考而轉變。
對覃最而言是終於跨過了成長里最沒法避免的一步,對江初來說,卻只是從六月份的8號過到9號而已。
「問你自己,別問我。」覃最彈了彈剛才落在欄杆上的一小片菸灰。
「你這人能不處了到底!」高夏愁死了。
「你要是真在意,誰都勸不動。」覃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說給高夏聽,還是在總結江初和他,「真喜歡也沒誰能攔住。」
江初晚上到家倒頭就睡,一直睡到半夜三點半,被一陣細細簌簌的動靜吵醒了,像是周騰在亂跑抽瘋。
其實說不上吵,要平時他睡著了都不會聽見。
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事兒睡眠淺,夢做得一個疊一個死累,還能聽見外界的聲音一直往耳朵里鑽。
而且尿意跟著耳朵一塊兒清醒了。
江初皺著眉毛起來撒尿。
從臥室出去,迎頭就看見有人從衛生間出來。
「……操。」江初嚇得冒出一句。
要不是腦子這會兒太遲緩轉不動,他估計能摟不住尿出來。
覃最黑暗裡一回頭多個人,也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吵醒你了?」他輕聲問。
「沒,你怎么半夜回來了?」江初推開他進去撒尿。
覃最剛洗完澡,衛生間沁著水汽,還有沐浴露的清爽味道。
「困了就回來了。」覃最沒回房間,江初洗完手出去就被他拉住胳膊,貼著太陽穴聞了聞。
「你喝酒了?」覃最聲音還輕著。
帶著熱度與清爽的肌膚氣息直挨過來,奇妙的壓迫感從江初的眉心直透後腦勺,帶著每一根頭髮絲的毛囊都在縮緊。
「啊。」江初應了句,趕緊偏開腦袋往屋裡走,胡亂拍了拍覃最的側腰,「晚上跟方子他們吃飯喝了點兒。你困了就趕緊睡。」
覃最沒說話,跟著他走到臥室門口。
「嗯?」江初警惕地回頭看他。
「跟你一塊兒睡。」覃最從後面抱過來,耍賴一樣直接拱上江初的脖子,「就今天,哥。」
第62章
「我操!你又要犯渾是不是?」江初渾身炸了一下, 「哎」一聲抽開覃最的胳膊。
「我馬上要去上學了。」覃最沒鬆手,在江初腰上捏了捏,直接把他推進屋裡。
「你上學你上……」江初原本非常堅決, 必須得把這心裡沒數的狗玩意兒給趕回去。
但是覃最又喊了一聲「哥」,江初就跟暈頭似的,下不去那個狠心攆他。
對,暈頭。
他今天喝酒了, 確實暈, 這個理由很好。
「哎,睡睡睡!」江初無奈地耙了兩把頭髮, 往後橫起胳膊肘把覃最擋開,去柜子里抽出那條基本上等於覃最專用的小薄毯。
「離我遠點兒啊, 我喝完酒睡覺打把勢。」江初朝床邊指了他一下, 然後他撈起自己的毛巾被, 跟不知道幹嘛似的胡亂扯吧扯吧,裹在身上背對著覃最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