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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最回來的時候光著手,回去又得拖一個箱子。
「再來一個床底就塞不下了。」覃最敲敲江初給他收拾好的行李箱。
「你寄一個回來不就行了。」江初轉身看著覃最,腦子裡還在琢磨缺什麼沒拿。
等他回過神,發現覃最一直在盯著他看。
「看什麼呢?」江初曲著食指撓撓他下巴。
覃最沒說話,皺皺眉抱住江初,抱得特別緊,把臉埋他肩窩裡。
覃最在想一個表達。
一個合適的,能充分說明白他對江初感情的表達。
很多話他不想現在對江初說出口,有他自己不好意思的成分,更多的是明白江初心裡一直埋著深深的顧慮。
他還沒法給江初除了感情以外的東西,太深的話說出來只會加重江初的負擔。
「我特別……」覃最開個頭又頓了頓,這種不知道怎麼說的感覺簡直讓他有些煩躁。
他鬆開江初看著他,眉頭還是皺著:「你特別重要,你能明白麼?」
「啊。」江初愣著應了聲,「明白。」
理論上他能明白覃最的意思,聽覃最這麼說,他心裡也很熱乎。
但是剛才還好好的,收著收著行李突然冒這麼一句,其實讓他有點兒想笑。
看覃最這個表情,他又不好意思真笑出來。
畢竟覃最平時來來回回就會倒騰一句「哥我想你了」,臨返校前好不容易憋出句別的,他這會兒咧嘴一樂,再給傷著自尊。
「你明白個屁。」覃最看他眼神就知道沒明白,皺著眉罵了句。
「操。」江初實在忍不住了,笑著朝覃最背上拍一巴掌,「你發什麼神經?」
覃最擋開他的胳膊,轉身去客廳找煙盒,彈出一根皺眉咬上。
江初正想著是不是得去給突然發瘋的小狗順順毛,覃最又一把抄過他平時喝水的杯子,調頭去了廚房。
江初聽見水龍頭「唰啦」一聲打開的動靜,覃最接了滿滿一杯水出來,把杯子朝桌上一磕。
「這個杯子是我,」他沖杯子抬抬下巴,又偏頭看向江初,「裡面的水是你。」
「明白了麼?」他銜著煙的嘴角動動,繼續望著江初。
江初盯著那滿滿一杯的水,半天沒說出話來。
「哎,說了我明白。」他心裡跟揣滿一團揉得皺皺巴巴的報紙似的,趕緊過去攬著覃最的脖子使勁摸摸他的臉,「小狗最。」
覃最朝他臉上噴了口煙。
返校前最後一夜的愉樂活動,因為覃最那一杯水,倆人鬧得有點兒過頭。
覃最這一個冬天,從拽江初的手去用開始,一回比一回更想玩花活兒。
什麼手啊腿的,攥在一塊兒互相打,到前兩天那個屏保鬧著鬧著,到底是把嘴也用上了。
用的是覃最的。
年前他扯口水消毒被江初拍一巴掌,沒能「消」成。
那天真「消」上來,江初用胳膊蓋著眼滿腦袋炸煙花,幾次控制著自己想狠狠摁他後腦勺的衝動。
當時覃最去漱漱口沒說別的。
今天就跨在江初脖子上,低頭看他。
「哎。」江初有些彆扭地偏偏腦袋。
他在這種事兒上算不上太開放,不過感覺真來了也挺能放得開。
但是他往前倒那麼些年,壓根兒沒想過有一天能跟個男的扯一塊兒去,更想不到會有這麼個玩意兒進他嘴裡。
還是他弟弟的。
儘管覃最流氓似的架勢很傳染人,他也是真不好意思,老覺得那麼臊得慌,嘴皮子中間像是抹了層502。
「別躲。」覃最用那個把他的臉撥回來。
江初腦子裡「嗡」一聲。
「你……」他被貼著的那塊臉皮都要被燙爛了,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合適。
覃最在他臉上梭巡一遍,目光在黑暗裡燒得人心慌,最後抵在他嘴上蹭:「嘗一口。」
「你還真當你這是什麼好東西。」江初連呼吸都得往旁邊轉。
「一口。」覃最又給他撥回來,勁兒比剛才大,聲調比剛才低,「張嘴,哥。」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覃最說。
以後在某些時候,就應該適時把「哥」設置成違禁詞。
江初又想到那一杯水,閉了閉眼。
他真是活了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張開嘴吃東西,是件這麼有阻力的事兒。
跟江初繃得都快抽筋了,還能攥住手只在腦子放煙花的毅力比起來,覃最完全不行。
他抬手往牆上一撐,沒多久就成了瘋狗。
前幾下江初還有些分心地想東想西來轉移注意力。
——有一點他一直覺得挺有意思,也挺耐琢磨。
江初怎麼說也是看過片兒的人,兩個人真要到最後一步是要往哪兒戳,他心裡知道。
覃最知道的絕對不可能比他少。
他天天纏著江初跟有癮一樣,卻從來沒提過最後那茬。
覃最也會為這種事兒不好意思?
那不可能。
江初自己剛冒出這個念頭,直接就在心裡給否決了。
但是能這麼循序漸進,也真不知道該誇他有毅力還是別的。
後來他就沒空胡想了。
江初被噎得食道痙攣,還沒剛想乾嘔一聲,又被撞進嗓子眼兒,胃裡的酸水都快要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