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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位二十六歲的鄒先生有著一張娃娃臉。
他臉頰上還留有成年後也沒退乾淨的「嘟嘟肉」,因為對盛珣的形象也感到驚愕而眼睛瞪得滾圓,頭髮還是偏淺的棕色。
乍一看,盛珣覺得這不像是褚室的小舅舅。
他覺得這像褚室他弟。
確定了褚室的娃娃臉基因一定是從媽媽那邊遺傳的,盛珣定了定神,他率先終結了這有點好笑的沉默,重新自我介紹說:「我是盛珣。」
這位長得很像褚室弟弟的舅舅就終於眨了一下眼睛,讓他過分撐開的眼皮獲得了短暫的休息。
「我的天。」他維持著一臉驚愕說,「我現在開始懷疑小室真的在搞一些違反他們家規矩的小生意了——你真是他們給我介紹的那位高人?你不是小室為了應付我們,隨便從同學裡雇來幫忙的吧?就跟……跟大學裡幫忙代課的那種兼職一樣?」
鄒鶴先生長著一張娃娃臉,聲音也清亮,就是一張嘴語速嘚啵嘚啵,跟他剛接觸陌生人時講話戰戰兢兢的外甥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是褚室的學長。」盛珣先回答說。
鄒鶴立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盛珣繼續說:「——可如果你家只是碰到了普通的『污染問題』,我願意去看一看,因為我也確實有可能能幫你解決問題。」
鄒先生的「果然如此」果到一半,就又僵住了。
半晌,他視線直直落在盛珣臉上,像是試圖用他做科研的細緻來從盛珣面上挖掘出說謊的蛛絲馬跡。
盛珣坦然與他對視,正好趁這個機會同樣在觀察他。
之前因為鄒鶴那張與想像出入太大的娃娃臉過於富有衝擊力,讓人第一眼看過去,只能想,這位「小舅舅」怎么舅得跟弟弟一樣?
此時,盛珣的注意力能夠被分到其他地方,他就發覺——其他令他覺得違和的地方姑且不論,暫時只看這位鄒先生的面相,對方似乎的確正飽受困擾。
鄒鶴的眼睛裡藏著紅血絲,眼底的青黑沉沉墜著,眼袋快要趕上他的眼睛那麼大。
他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疲態,是典型的被穢氣侵染過後的症狀。
「算了。」鄒鶴在觀察盛珣好一陣後說,他沒睡好似的撐住自己額頭,用力揉了揉額角,「反正假如你是小室喊來演我和他家裡人的,待會只要上去看一看,假的真不了,自然會露餡的。」
說完這麼一句,鄒鶴深吸一口氣,終於告訴了盛珣更多他沒在材料里寫出來的詳情——
作者有話要說:奔波一天手機也沒有修好,我發現自己昨天拜錯了人——我應該拜盛珣!
第44章 人影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家裡進了小偷。」鄒鶴用這樣一句話作為了他詳情展開的開場白。
和大多數還需要租房度日的同齡人不同,在咖啡廳後面這個寸土寸金的高檔小區,鄒鶴住的那套百來平的房子是他全款買下來的。房子在去年年初便裝修好,考慮到甲醛問題又放置了大半年,直到去年年尾,甲醛檢測顯示房屋已可以安全入住,正好自己在實驗室那邊的工作安排也落實下來,鄒鶴就抽空搬了個家,正式喬遷新居,湊個「雙喜臨門」。
有道是人逢喜事人倍爽,在剛搬家之初,他對自己的新生活真的滿意極了。
小區地理位置優越,地鐵就在家門口,步行五分鐘即可到達商業區,是生活便利交通也便利。
作為一個日常工作是泡實驗室的單身男青年,鄒鶴就算偶爾在單位多磨一陣,為了幾份數據結果反覆折騰到凌晨,他也不愁沒有開車回中心不便,更不愁回了自家附近後會感到夜深人靜的孤獨冷清。
這附近多的是24小時營業的商鋪,城市的燈火在深夜也絢爛不熄。
住在最繁華地段的人半夜回家,甚至都還能優哉游哉的在樓下覓個食,感受一下凌晨都市的生命力,在夜風裡清空一下做實驗做到發木的頭腦,再轉身進小區。
鄒鶴第一次注意到家裡的異常,就是在這麼一個他照常晚歸的夜裡。
「我那天回家,發現沙發上的靠枕掉到了地上。」鄒鶴說,「茶几上裝著電視空調遙控器的盒子也翻了,裡面零碎的小物件都跟遙控器一塊倒在桌面。」
他當時剛處理完一份冗長的數據,回家路上眼前都仿佛還跳動著繁複字符,對著這似乎不同尋常的一幕,鄒鶴人先下意識的在沙發上坐下了,把靠枕撿起來拍一拍放好,又伸手去收拾茶几——
在扶收納盒的那一瞬間,他終於就意識不對。
他今天出門前家裡不是這樣的!
鄒鶴習慣讓家裡保持整潔,靠枕有固定位置,用過的零碎物件一定會隨手擺回收納盒裡。
他一人獨居,平常也不會有親戚朋友上門,假如是他的家人來過,那麼首先對方一定會通知他一聲,不會一聲不吭貿然上門,並且就算有家人不請自來,也不至於留給他一個凌亂的客廳。
他幾乎是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順便還飛快思考了一下自己沒關好窗,是風將東西吹落吹倒的可能性。
這個可能沒多久就又被他親自排除。
鄒鶴逐一檢查過客廳的窗戶,確定關得嚴嚴實實。
接著,他就隨手抄起從實驗室裡帶回來的一把物理學聖器——拎著撬棍將家裡整個巡視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