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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醒著盛珣:「就是你為了今天來幫我驅邪而準備的工具?你怎麼手上都是空的,是把包忘在店裡了?沒事我們這就回去拿。」
說著都已經有了要轉身的趨勢。
但趕在真正朝咖啡廳邁回一步前,鄒鶴感到自己又被人給拉住了。
真兩手空空的盛珣告訴他:「沒有掉,我進咖啡廳的時候就沒有拿東西。」
「……」鄒先生維持著一個迷茫的表情又轉回身。
他看看盛珣,又看看盛珣背後,再扭頭看看咖啡廳。
鄒鶴的記憶就也終於復甦,他記起來——當盛珣剛走到卡座旁邊與他招呼時,他抬頭的第一時間光在為對方的年輕而驚詫,下意識的都忽略了對方沒有帶包的事情。
只是潛意識裡,他想當然的覺得對方應該有個包,並且這份潛意識一直跟隨到剛剛,他才會在驚覺對方沒帶包時那麼震驚。
「做你們這一行的,不都應該有個萬能背包或者神秘口袋之類的東西,然后里面裝著各種實用便捷的道具嗎?」鄒鶴刷卡帶盛珣進自家小區時都還在難以置信,「我記得你們的常用道具應該有符咒、銅錢、浸過特定幾種油的紅繩,硃砂,黑狗血之類的?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就來了……還是說你有什麼更特殊的能力,可以直接把包隱藏起來,像是影視小說里會有的那種更高級的儲物錦囊?空間寶器?」
鄒鶴越往後猜越沒譜,他大概是極不願相信盛珣真就什麼也沒帶的來了,非常想要從盛珣身上找出一絲對方確實「有備而來」的證據。
盛珣聽完這一長串嘚啵嘚,他中途還順手在電梯開啟時幫人扶了下門,讓鄒鶴先進去,順便想——鄒先生對於「玄術師必須有個包」的印象沒準是來源於褚室。
論走到哪裡都要背包,小褚學弟絕對是玄術界的背包第一人,時刻將裝備帶在身邊,去哪裡都不會忘記背著。
盛珣並不清楚其他玄術師是不是大多也像小褚那樣,是喜歡將趁手工具隨時帶在身邊的脾性,他作為一個半途出家,最近才忽然得知自己天然對鎮邪有起效的人,可以很坦誠地說,他用過最好也最趁手的驅邪道具僅有一樣。
就是他自己。
「我確實沒有背東西來,也沒有可以儲存小道具的錦囊法器。」盛珣只能這麼對鄒先生說,「我在鎮邪的時候方式會更簡單一點,那些道具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我也不擅長。」
鄒鶴聽完,看向盛珣的眼神便仿佛在看一個江湖騙子。
「我剛剛說的那些……你也一個都不擅長?」懷疑自己真的遭遇了詐欺的鄒先生說。
盛珣坦然沖他搖頭,神色冷靜到令鄒鶴都有些懷疑人生,不禁要想,這年頭,一個應承下委託來為人消災解難的人,連基本的業內道具都不擅長,居然還能這麼臉不紅氣不喘嗎?
然而盛珣就是臉不紅氣不喘,說起自己啥也沒帶且一樣不會時鎮定極了。
人都已經帶進了小區,還已經上了電梯,28樓近在咫尺。
縱然鄒先生滿面一言難盡,他又覺得死馬當活馬醫也行,於是也沒有要當場辭退盛珣的意思。
電梯很快到達28樓,門「叮」的一聲開啟。
身形高挑的年輕人鎮邪業務水平目前有待商榷,鄒鶴覺得「不容樂觀」的可能性更高,不過如果單論服務態度,對方在細節上的妥帖程度絕對沒得說,不管是上下電梯還是進出各種門,對方都注意著自己看好門框門板,讓自己先走。
「鄒先生。」
鄒鶴正領先盛珣大約三步,他作為屋主需要走在前面帶路兼開門,忽然就聽見盛珣在後面叫了自己一聲。
「什麼事?」鄒鶴隨口問著,他將手指搭上自家的指紋鎖。
盛珣站在後方,目光自上而下的看著他的背影,也仿佛隨口一提地說:「沒想到你對玄術師慣用道具也了解得這麼多。」
鄒鶴似乎有一個停頓,又好像他只是在確認指紋鎖到底開了沒,在觀察自家大門的狀態。
僅下一秒,在「驗證成功」的電子語音聲中,大門被他一把拉開。
「想不多也沒辦法啊。」鄒鶴半是抱怨半是嘆氣地說,「誰讓我們家擁有這麼一群神奇的親家,小室平常隔三差五的也會跟我聯繫。有這樣一層關係在,哪怕每回接觸時只了解上一點,經年累月的下來,就也知道的夠多了。」
鄒鶴開門請盛珣進去,他回身過來比出一個邀請手勢,還開了個玩笑:「我一個搞科研的,以前有點軸的時候,還時常會思考自己這算不算背叛了科學呢。」
盛珣便被這個笑話逗笑了,他嘴角有很明顯的上挑。
「我也是問完後就想到了這一點。」他說著,走進鄒鶴家的大門,剛剛的話題就這麼被輕巧揭了過去。
「你是想要鞋套還是換拖鞋?」鄒鶴徵詢著客人的意見。
盛珣選擇了鞋套。
在鄒鶴彎腰去玄關櫃裡翻找鞋套時,盛珣參觀玄關一般自己隨意走了兩步,結果那角度卡的很不巧,找到了鞋套的鄒鶴起身抬頭,差點直接一頭撞他身上。
「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盛珣立即率先道了歉。
他為了幫人找回平衡,及時伸手抓住鄒鶴一隻胳膊。
鄒鶴今天穿的是一件長袖襯衫,剛剛咖啡廳里冷氣充足,他襯衫的袖管一直嚴嚴實實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