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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穆何會生氣,沒想到他就這麼一動不動任他壓在身下,顯得異常乖巧。
風惜言皺了下眉:「告訴我,我不在公司的這幾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
穆何長長的眼睫一顫,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引you般地說了句:「你不是想要我麼?」
風惜言終於明白為什麼穆何非要他上樓不可了,可他非但沒有滿足他,反而翻身躺到他身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剛吃好飯不能劇烈運動。」
穆何:「……」
一句話,把好好的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
該說不愧是風惜言麼?
不等穆何組織好語言回應,風惜言再次開口,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今天很不正常,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穆何愣了愣——他很不正常?
果然,有些事知道之後,對同一個人會產生不同的看法,導致自己的態度也會變得有所不同。
再加上他是個很情緒化的人,急於去做些什麼,表現得太過明顯所以才顯得有些不正常吧?
事到如今,穆何不想再憋著不說了。
半年前的他,憋了那麼多話沒說,哪怕到了現在,也沒能完全說清楚。
所以,他真的再也不想把任何事憋在心裡了。
這樣想著,穆何試探著開口:「你今天去見的那位朋友,下周還要去見麼?」
風惜言第一反應是穆何以為他腳踏兩條船了,在這種問題上,他再沒有求生欲也得說清楚:「不去了。要是再去,一定會帶你一起。」
穆何:「那你什麼時候再去?」
風惜言:「不知道。或許不用再去了。」
「嗯?」穆何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風惜言不會輕易保證,所以,「不用再去」的意思,是真的「不用再去」。
已經好了?
意識到穆何的反應過於「平靜」,不像覺得他腳踏兩條船。風惜言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試探道:「你知道她是心理醫生?」
穆何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
果然……
風惜言:「那你也知道我有社交恐懼症了?」
穆何眨了眨眼睛——他並不知道。
所以,風惜言去看心理醫生,是為了治癒社交恐懼症?
感覺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欸……
「放心,我已經沒問題了。」風惜言有些無奈地說,「一周前就沒問題了,今天是去道別的。」
穆何暗暗鬆了口氣:「那就好……」
原來並不是什麼PTSD,僅僅是社交恐懼症?
穆何突然有種被方城欺騙的感覺——那個混蛋!幹嘛說得那麼嚴重!嚇死他了!
風惜言看著穆何的側臉。這件事他原本不想說的,主要是不想讓穆何做無謂的擔心。
但既然穆何已經知道了,那他只能說清楚:「不知道你了解多少,簡單概括,就是我小時候被人綁架過,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覺得人很危險,不想再跟任何人接觸。但是,為了獲取知識,為了經營自己的興趣愛好,跟人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才會去看心理醫生一起想辦法克服。」
頓了頓,他輕笑了一聲:「然後我找到了,是你。」
「我?」穆何愣了一下,側頭和風惜言對視。
風惜言抬起一隻手伸向他,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有你在身邊,感覺什麼都可以克服。」
穆何任他摸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用有些壓抑的聲音說了句:「我沒有這麼偉大……我只是剛好出現在了你能克服的時候。」
穆何原本只是隨口「謙虛」一下,萬萬沒想到風惜言下一句話:「或許是這樣。」
穆何:「……」
「但是沒關係,無所謂。」風惜言側身面向他,伸手攬過他的腰,「反正,不管什麼理由,我都再也離不開你了。」
穆何抿唇,不想承認自己在聽到這句話後,心被觸動了一下。
「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我?」風惜言問。
穆何已經沒有問題了。
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事從風惜言口中說出來,比從方城那裡聽到,讓穆何安心很多。
聽完方城的話,穆何差點以為風惜言遇到自己之前真的一直廢著,然後在他退圈後當場崩潰、原地報廢。
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如果風惜言真的一直廢著,他工作上的能力從哪兒來的?他不學習嗎?
如果風惜言真的在他退圈後一蹶不振,又是什麼時候成為了傾久的副總裁,獲得了傾久全體員工的認可?
穆何再一次覺得,方城這個人有點可怕。
本以為只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狐狸,現在不知道羊皮之下究竟是什麼生物……
欸對,他可以問風惜言。
這樣想著,穆何問風惜言:「你跟方城什麼關係?」
風惜言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自己這些事肯定都是方城告訴穆何的,也知道他肯定添油加醋往嚴重的方向說了,所以才讓穆何這麼不安。
風惜言皺了下眉,心裡想著回公司後怎麼教訓方城,嘴上還是平靜地回答了穆何的問題:「算是髮小吧,上學前就在一起玩,後來上的基本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全部同班?!」穆何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