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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林是不信大師會看錯,他也不想信大師會看錯,如果大師都看錯了,那說明那東西肯定不好對付,他現在就怕那東西還要回來找陸十心,如果他真的要害陸十心的性命怎麼辦?
丁少林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大師也不能保證他說的事不會發生,但他讓丁少林先不要和陸十心說,免得嚇到她。
大師說他會想辦法,但具體什麼辦法他又不說。
丁少林看著陸十心沒心沒肺的樣子悄悄嘆氣,她運氣也太壞了點兒,偏偏招惹了這些東西。
陸十心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兒感嘆自己命大,這麼摔都沒把她摔傻!
丁少林笑著說是,又叫她不要再生氣,「反正他是跑了,找也找不到了。」
陸十心道:「那我就天天咒他下輩子投胎做綠頭屎蒼蠅!」
丁少林聽了直犯噁心,要她閉嘴,他還要餵她吃飯呢!
丁少林走後,陸十心剛吃了完也睡不著,她右手雖不能動,左手還勉強可以劃劃手機,她就把手機放在肚子上,看電視劇,
丁少林做了件好事,找人給她弄了個單間病房,還帶獨立衛生間,陸十心現在可不敢半夜出去上廁所了,這個衛生間對她來說真是莫大慰藉。
陸十心一個人在房裡看得哈哈大笑,笑到醫生進來的查房的時候都沒停,醫生把她掃了幾眼,說她過兩天就可以回家修養了。
陸十心還納悶,問道:「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
醫生笑道:「年輕人身體底子好,恢復得快,而且在家也清淨些,還能省錢。」
陸十心不敢再屁話,畢恭畢敬地目送醫生走了。
既然醫生叫她回去,她就回去好了,這點兒傷住個病房也浪費床位。
陸十心打個哈欠,調低了音量,就讓手機接著放,耳邊有點兒動靜她才能睡得安心。
就在她迷迷糊糊閉著眼,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病房裡好像進來了個人,那人站在她床邊兒看著她,也不說話,還嘆了口氣,她聽見了,雖然聲音很輕,但他發出來的動靜她總是格外留心。
陸十心睜開眼,看見了床邊站著的大師。
她笑起來,想著,這個夢可真及時啊,她見了大師今晚就能睡個好覺了。
之白看著陸十心對著自己傻笑,眼神朦朧,神情迷濛,跟平時的樣子不一樣,更大膽地,伸手拉住了他的,他本能地往回縮了一下,只一下,就不再掙扎,他知道自己過後會羞慚不已。
「你來了。」她聲音輕柔,帶著困意和愉悅,她說,「我又夢見你了。」
她盯著他看,又笑起來。
之白只覺得她的手很熱,掌心裡像燒著一團火。
「我沒去廟裡,你卻來我夢裡,你叫我不要去煩你,自己卻又來煩我,唉,真不公平···」陸十心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埋怨他。
之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能開口為自己辯白,因為怕把她驚醒。
「你怎麼不說話?」陸十心說,她突然很失望似的,「我真是沒用,做夢也這麼寫實,搞不出點花樣。」
之白不解,花樣?什麼花樣?
「算了,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她呵呵笑了一聲,又凝神看他,說道,「也是,你要是熱情似火我說不定還覺得彆扭,你這個樣子也很好,有代入感,就是吧,還是離得太遠。」
她說完最後一句,手就猛的用力一拉,之白沒反應過來,人一下子往前傾去。
「啊!」叫得卻是陸十心,她一用力把手拽疼了,左手的手筋跟打了結一樣,一陣脹痛,這痛終於使她清醒過來。
她一下子睜大眼,大師被她拽著半倚在床邊,人往前傾,他一隻手撐在床上才沒被拽倒,臉就在她眼前,此時表情也說不清是什麼意思,兩眼望著她,眼珠子又黑又亮。
陸十心跟他對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想親,真想親!
可她不敢!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偏偏給了她這麼高的道德感和廉恥心!讓她做個純粹的花痴吧!讓她言行一致,耽於美色,褻瀆神明吧!
之白回過神,迅速地站起身。
他行了個禮,念了句佛號,喊了她一聲「陸施主」。
陸十心道:「大師,好久不見,這就···巧了···」
她想起剛才,瞎扯道:「剛才是我夢遊呢···不清醒,大師不要見怪···誰沒做過幾個怪夢啊,是不是?」
大師不發一言地看著她,看樣子根本不信她的話,大概覺得她放肆又煩人。
說實話,陸十心現在就真的很想再摔一次樓梯,以此來逃避眼前的絕境。
她不敢看大師,眼瞟著旁邊的手機,努力分心。
不知過了多久,大師終於開口,他說:「你還好嗎?」
這開場白足夠簡單,也足夠旖旎。
陸十心聽了心頭一動,試探道:「不好,大師不在我身邊,我哪兒都不好,處處倒霉。」
大師沒有立刻掉頭就走,也沒有冷臉,反而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師被她說愧疚了是不是!
陸十心竊喜,再接再厲道:「大師,讓我去廟裡拜拜佛,改改運,好不好?」
她仰頭看著大師,盼他心軟,讓她過過好日子,只要能常常看到他就行。
大師眼睛垂得更低,不與她的目光接觸,但忽然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