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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閣樓爬上去,一個意料之中很窄小的門,張星野不得不低頭,手握了門把手,頓了一下,輕輕地,輕輕地打開……
臥槽!!
自從跟這老房子沾了邊,張星野已經是幾次見鬼,但是,哪怕就是樓梯上的那隻和身後突然驚現的小老太太加在一起都不如現在這種像被雷劈了的感覺。
天台上搭了簡易的棚子,下面一個結實的木頭長桌,桌上擺著各種尺寸的木板、膠片、油墨、裁刀、銼刀、一排大小不一的刻刀、各種刀;旁邊兩個並排的高腳小方桌堆著各種顏色的瓶瓶罐罐、尺子、筆筒、還有一把小刨子。
不折不扣的工房,靠向陽台的一條長凳上架著一塊薄板,一個人手裡提著個微型電鋸,一身粗糙厚實的工裝連身褲,白T恤,牛仔薄棉襯衣,袖子挽起半裸著手臂,大頭鞋一腳踩在木板上固定,彎腰俯身,正在專心地鋸著。
頭髮高高束起,蓬鬆的髮絲落下來撩著耳後、脖頸,粉嫩的嘴巴輕輕抿著,女孩如此雪白細嫩,架勢卻跟工地上的大佬爺們一樣糙!尖利的鋸齒在手下飛轉,那聲音不停地切割這他腦子裡剛剛存下的喝奶畫面,一種錯亂的感覺撲面而來,居然特麼這麼性感!
張星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呼吸都屏了,他需要好好地把眼前消化一下,可誰知該死的風把門給拍到了牆上,啪一聲,正低頭做工的人停了電鋸,抬頭,這一眼看過來,張星野就覺得自己穿越了。
她應該是很驚訝的,可是帶著防護鏡,遮了半個臉看不出來;小臉仰著,人匍在膝頭,這姿勢跟平常夜裡橘色燈光下那穿著睡裙、軟軟的小女人截然不同,莫名一股英氣,一股小野獸的英氣。
好帥的小野獸。
張星野走過去,彎腰對上她的眼睛,「我打電話了,你沒接。本來要走的,沒想到一轉身碰上阿婆了。」
「是麼。」兩個字,比不吭聲還要冷淡。可張星野此刻的心裡卻暖暖和和的,也不管她樂意不樂意,抬手捏捏那防護鏡外尖尖的小鼻頭,「我這幾天準備一個重要的會,忙得連覺都顧不上睡,所以沒過來。」
這句解釋顯然很多餘,她低下頭擺弄木板。
張星野起身走到棚子裡左看看右看看,在高腳小桌邊拿起一支筆,「你會畫畫?」
她頭都沒抬,吹了一下木屑,「拓印。」
「這是做版畫吧?」
「嗯。」
張星野笑,「阿婆跟我說你在打體力工。」
聞言,季萱抬頭,「給附近一個兒童畫坊幫忙做材料。」
「哦。」放了筆,張星野又翻開一個文件夾。
季萱剛想提醒他小心翻動,就聽他說,「難怪都是些小孩子的畫。」
眉心一掙,季萱看了一眼角落裡錢方若的簽名,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是啊。」
她的聲音明顯溫和起來,張星野放下手中的畫回到她身邊,抬手小心地摘掉她的防護眼鏡,這才看到那眼睛裡確實在笑,「這麼晚還幹活啊?要做到幾點?」
「幹嘛?」
「今天好容易早一天,」他略往前傾,離她近近的,「嗯?」
「我要趕工。」
「那我幫你做?這種木匠活你可不如我。」
說著他就要脫風衣,季萱攔了,「你走吧。」
「走?」他一皺眉,「五天了,我還往哪走啊?」
「你沒見過阿婆麼?」
「見過,怎麼了?」張星野心裡非常有底,這老房子裡只有她和老人兩個,老太太那眼神盯了他半天都沒認出來,還說他是京城來的,簡直不能更安全,以後都開了綠燈!而且,老太太很喜歡這個「小姑娘」,「阿婆有規定你不許交往男人麼?」
「沒有啊。」她輕輕一挑下巴,「不過,她會問得很仔細,不會隨便留宿人。」
張星野正要應,突然想起剛才他脫口說只是朋友,那這麼晚了,怎麼能在單身女孩房中留宿??這得是個什麼玩意兒?媽的,現世現報也沒這麼快的!看眼前這雙眼睛,一絲壞笑,顯然她是吃透了的,他不覺咬牙,「那好,晚上我再來。」
她不吭聲,張星野低頭在她耳邊,「我就在外面等,十一點半,給我開門。」
「今晚我真有很多事兒要做。」
「你這些『事兒』里,就不能把我包括進去麼?」
話說完,張星野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這特麼是撒了個嬌,還是發了個賤?她聽了,抿了下唇,笑了。
大男人的臉面有點掛不住,「我是說……」
「好,十二點。」沒等他尷尬挽救,她點了頭。
張星野笑,「嗯。那我走了。」
「嗯。」
抬步離開,走到門邊拉開,他又回頭。
工裝褲,大頭鞋,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糙了,哪還碰得到?張星野果斷轉回去,大手一把摟了她的腰撈進懷裡,粗糙的工裝褲緊緊貼在他胸前,終于勒到那裡面細嫩的腰身,比薄薄的睡裙下都讓人腦子發燙。
剛埋頭,就感覺到背上有東西輕輕地敲了敲他,張星野扭頭,電鋸鋸齒就在眼前,很猙獰的樣子。他笑了,蹭她的臉,輕輕咬住她的唇,挑開,狠狠深入……
有本事你就鋸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張總:總裁界最好的廚子;廚子界最沒藝術眼光的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