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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她肩頭他閉了眼睛,像一個索奶的孩子。季萱沒辦法,只是……抿了下唇輕聲說,「我,我沒有過……」
他輕輕吻她,「那你別鬆手。」
「……嗯。」
……
四十分鐘,睡了四十分鐘,他就睡飽了,非常舒服!洗了澡出來見她在整理床,床單換了,被套都拆了,張星野笑,想起竹樓三天,就那一條床單折騰了。
披了襯衣走過去,從身後抱了,「你怎麼也起來了?」
「今天要去畫坊。」
「天氣預報說今天降溫,你別往天台上去了。」
「嗯。」
她答應了,他還不鬆手,「小萱,」
「嗯,」
「你看。」
「忙著呢。」
「看!」
季萱扭頭,他張著嘴,她這才仔細看。昨天滿嘴口瘡氣勢洶洶的、疼得他涼牛奶都喝不下,現在看居然好多了,大的傷口都癟下去了,小的已經褪了皮,粉粉的。「黑蜂蜜還真是挺有效。」
「什麼黑蜂蜜!」他不屑,低頭在親了下她耳朵,「是啊,泄了火了。」
季萱白了他一眼,推開手臂抱了換下的床單被罩往門外去。
「小萱,那我不等你了,先走了。」
「嗯。」
她出了門,張星野系好襯衣扣子,轉身在床頭桌邊戴袖扣。時間應該還早,回去換了衣服還可以先去公司一趟在去赴約。想著,拿起手錶,正要戴著,忽然看到手錶後頭一張摺疊的A4紙下好像什麼東西。掀開,居然是個煙盒。
半盒沒抽完的中華煙。
她抽菸?
張星野蹙了眉,他不喜歡煙味,CNE大廈工作時間是完全禁菸的,包括樓梯間。而且,他對那個噁心的味道非常敏感,如果她抽菸,再怎麼刷牙、清新口氣,他也不應該沒感覺。不可能是她的!
誰的煙?裡面有幾支凸出盒口,顯然是抽一支的時候帶出來的,而且,放在床頭??
張星野很不喜歡這幾個因素在他腦子裡構成的畫面,然後強迫理智告訴自己,絕不可能是這樣的。這小屋雖然老舊,可是讓她布置得很溫馨,而且,完全的女孩味,怎麼會有男人和煙?如果有,他一定聞得到!
……他不就是男人麼?這間小屋,他來了二三十次,有沒有人感覺到他的存在?
張星野咬了下牙,看看手錶,不早了,隨手把煙盒揣進褲兜里,轉身往衣架去取外套。
他拿下燕尾服,倒掛金鐘的老樹衣架,她的兩件外套後面、背面陰影處掛著一件淺灰色羊毛開衫。張星野看著這明顯男式的式樣,幾秒鐘,拿下來,尺寸是190的……
……
阿婆已經去晨練了,季萱把床單被罩拿到樓下打開洗衣機,又上樓到浴室。經期用棉條本來不需要一天洗兩個澡,可是,這一夜,還有……早晨,身上實在不清爽了。
洗完澡吹好頭髮,季萱簡單修了下眉,化了個淡妝。今天她要去兒童畫坊,那個白血病的孩子是最後一堂課,在她的幫助下做了一套弟弟吃奶的小版畫,他說這是弟弟最可愛的樣子,掛在房間裡,幫助他愛上弟弟。因為教他染不同的顏色,季萱要單獨帶著他最後完工。另外,還要去大若的工作室。
上次大若來,把她和這小屋拍了幾張照片,回去沖印放大後打電話跟她說有驚喜,讓她一定要過去。其實拍的時候季萱就知道,他是又想讓她做模特,季萱沒什麼興趣,不過,他自從風格大變成為錢大師,已經久不碰人物,去聽聽他的構思應該會很有趣。
收拾好從浴室出來,看到門口還有那雙男人的皮鞋,季萱驚訝地挑了下眉,推開門,果然,他抱著肩站在窗邊,燕尾服已經上了身,筆挺耀眼的黑色遮去了房間裡本來就不多的光亮,烏雲壓頂的感覺。
「你怎麼還沒走?」
張星野轉過身。
好漂亮,昨天整個人病懨懨的,頭髮、衣服全都亂蓬蓬,今天,出浴後帶了水光澤的小臉,化了妝,映著淡淡的晨曦,精緻得像瓷雕的一樣。這麼久,他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可是,卻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從來都是夜裡來,不管他提前多久給她打電話,她都是睡衣拖鞋,自然光下她現在的樣子,如此陌生。本來努力想尋找的理智突然像被侮辱了,火苗一下躥起來。
「這煙,是你的?」
他手裡拿著半盒煙,季萱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我不抽菸。」
「那是誰的?」
「朋友的。」
「為什麼會在床頭?」
這間小屋,一邊桌子,一邊就是床,女孩兒私密的空間,如果只是普通客人,絕對不應該走到床邊去,更不可能把東西遺落在床頭櫃裡面的角落!
「因為當時,她人就在床上。」
看他臉色驟然黑了下來,季萱笑笑,走過去,「邏輯上,你不是應該先問男的女的嗎?」
「哼,」張星野冷笑了一聲,從窗台上拿了什麼扔到了床上,「你是想告訴我這是女人的衣服??」
季萱低頭一看,是那件男式毛衣開衫,挑了下眉,「不是。」抬頭看著他,「也許你不信,我在凌海不只一個朋友。」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得意?」
「什麼?」
「一個女孩兒的房間,出入各種不同的男人,很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