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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口,張總興致如此之高,在座的只有岳紹輝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興奮點是因為他在那裡不但迷了路,也迷上了他的小混蛋,哪怕是世界末日。
「原來張總是路過,其實那裡風景很好,不,應該說風景絕佳。」顧辰介紹說,「因為太靠近邊境,所以國家沒有開發風景區,山路都是當地人上山撿山貨踩出來的。」
「不止路過,我的車壞了,在那裡住了幾天。」
「是麼?」
「嗯,結果鎮上還客滿,簡直就是倒霉催的!」最值得的倒霉,如果不是客滿,他們不會到竹樓去,又怎麼能看到女孩站在陽台上看外面的野花和河水,內衣都不穿……
「客滿?」顧辰聞言笑了,在座的男人都驚訝地發現,難怪他一直表情很冷淡,原來他笑起來左腮邊居然有個很大的酒窩,整個帥氣的臉一下就溫暖、溫柔得不得了,「一直都是。」
「嗯?」張星野不解。
「那裡的老闆是不是說願意騰出一間辦公室給你住?」
「對啊,還挺熱心的。」
「我們也碰到。聽說,一年四季,多少年的一年四季,他都是這樣,永遠客滿,永遠可以勻出一間辦公室給客人住。」
「哦?」岳紹輝聽著也來了興致,「這是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就沒人住進去過。」說著,顧辰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酒杯,水聲透出玻璃,陰森森的,「也可能,裡面就是滿的。」
臥槽!氣氛營造夠好,大家笑了,梁心偉說,「聽起來毛骨悚然。」
張星野也笑,「你們沒去過,那個小鎮,真的蠻邪的!說是鎮子,就一條街,周圍連個民房都沒有,人都像憑空生出來的,在咱們國家這可少見。不過,風景是真好,畫上一樣。後來,我找了附近一個村子,大概有百十來戶,比鎮子都大。不知是不是山高,總有霧,明明很乾淨的地方,覺得像雲。」
「那張總住的一定就是燕谷村,往邊境方圓幾十里,就只有那一個有點規模的村寨。」
「你也住過?」
「哦,沒有,我們住山上。有個文//革時期的小林場,跟看林子的老夫妻倆租了一間木屋。這樣可以離那個潭子近一些,不用每天上山。」
「潭子?什麼潭子?」
「張總不知道麼?燕谷得名就是因為山上有個深潭,明朝萬曆年間就有記載。之前的名字叫艷谷,艷麗的艷,當地方言與艷鬼同音。
「艷鬼?」張星野驚訝。
「嗯,說是那潭子起霧的時候會漲水,漲到沿兒邊,水裡會有個艷麗女人的倒影,因此得名。後來要破除迷信才改的名字。」
「所以還是迷信。」 梁心偉說。
「你們住那麼近,是要去研究?」岳紹輝問。
顧辰笑笑,「談不上研究,只是想見證一下。」
「所以呢?」張星野問。
「嗯,起霧後確實漲水,不過一定是新月時候。潭子很深,絕不會漫到沿兒邊,可是會有光線進來,這樣就有很清晰的旁邊山影的倒影。\"
「怎麼?是個女人?」
「挺像的。」
「很有意思啊。」岳紹輝說著看向張星野,「所以你就什麼也不知道。」
「哈哈,」 梁心偉笑,「星野錯過艷鬼了。」
張星野也笑,「讓你這麼一說,我必須得再回去看看!」
「你觀察了這麼仔細,一定畫下來了吧?」岳紹輝問。
「嗯。」顧辰點點頭,「那是我們最後一幅作品。」
「你們團隊幾個人?」
「兩個。」
「沒想到心妮還有這膽子。」張星野說。
梁心偉笑,「她就是跟著玩,別說看到艷鬼,就是聽說也要嚇哭了。」
「哈哈……」
奇聞異事最適合酒巴聊天,更何況還難得地有探險結果,幾個人聊得很熱鬧,尤其是張星野和顧辰,兩人又從血紅的日出說到了河谷里的野花,這一次,張星野就很有發言權了,因為他在凌海找到了這種花,也引得顧辰很驚訝,連梁心偉都問怎麼會想到去找?
「正好碰上。看著眼熟。」
岳紹輝笑,喝酒,目光瞥了張星野一眼,這粗心大意的傢伙,還會認得野花?這才是真見鬼了!
桐江的主題讓張星野真是開心,拿起酒杯跟顧辰碰了下,「別的不說,你那幅桐江的畫我要定了!」
「哎,」心偉說,「不可以吧,作為主辦方,你得等畫展結束才可以買。」
「我不能內訂麼?」
「不能!」
「Bite me.」 (咬我啊。)
這流氓相一出來,還有什麼可說的?梁心偉手指著他都罵不出來,只能求助岳紹輝,岳紹輝懶得理他,看著顧辰,「你什麼時候進館?」
「岳總,如果可以,我想儘快。」
「當然可以!」張星野說,「從現在開始你所有畫展的費用支出都由CNE承擔。"
「星野,不需要這樣,他的費用還是在我們這邊。」梁心偉說。
「我同意星野。」岳紹輝說,「既然在CNE 的畫館,應該由我們承擔,這樣也方便主辦方安排。」
張星野對梁心偉輕聲說,「老爺子避嫌不是更好?」
梁心偉想了想點頭,「那好吧,我回去跟父親說。」
說起畫展,又聊了很多,還看到了顧辰部分畫作的圖片,CNE兩位當家人對新選定的青年畫家非常滿意,尤其是張星野,難得地與兄弟的評價一致,並且再次表示雖然沒看到桐江那幅畫,但是他一定會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