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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IMO大賽的冠軍,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的面前有人擋住了燈光,而是悄然無聲地翻著文獻。拿著筆正在計算著,苟立群看著他的神態,輕輕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他實在是太了解眼前這個人,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他甚至可能會和安宴一樣,計算到天荒地老。
如果人類能夠解決食物問題和生老病死的問題,可以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相信眼前這位真的會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計算機器。就和安宴做事兒的時候一個德性,都是屬於那種不要命的。
「咳咳。」苟立群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這位今年的IMO冠軍,他的面前有人。
但是這傢伙頭也不抬,還是在繼續自己的計算。
「……」苟立群攤開手無奈的說道,「他就是這樣的,只要研究起來,根本就顧不上其他人……」說道這裡的時候,苟立群看著安宴說道,「在一點上,我覺得他和你是很像的。」
「……」有這麼嚴重嗎?安宴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兩人說道,「你們也坐下吧,當著人家的光線了。」
里奇和苟立群都坐了下來,他們目光炯炯地盯著眼前的這位IMO大賽冠軍看著。
尤其是里奇,他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竟然能夠用功到全然忘我的境界。他們就在他的身邊,這傢伙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這簡直就是說不通的。不管多麼努力學習,人總得有一個自我保護的機制吧。
他們都這麼靠近了,難道這傢伙真的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如果他們要對這傢伙不利,不是很快就能夠得手?
他琢磨著也有可能這裡是普林斯頓大學,治安還是非常好的,並且能夠進入普林斯頓大學的人,還是挺有素質的。又是公共場合,所以他才不會害怕的。
大概應該是這樣的吧?他思索了一會兒,想想換做是自己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進行做計算,可能也顧不上身邊的人。因為他知道,在普林斯頓大學是非常安全的。
苟立群伸長脖子想要看看這位究竟在計算什麼東西,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小聲地說道,「是泛函分析,應該是安氏空間的泛函分析。」
里奇和苟立群的目光都聚集在安宴的身上,安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又不是我讓他做泛函分析的。」
「的卻不是你讓他做泛函分析的。」苟立群點頭說道,「但是他在數論這一塊兒更好一些吧,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想他也不會去做什麼泛函分析吧?」
「啥意思?」安宴沒有明白,他要研究安氏空間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
更何況他自己都在研究安氏空間,這個世界上的數學家這麼多。研究安氏空間的人也不在少數。總不可能遇見一個研究安氏空間的人就說,人家是因為他才研究安氏空間的吧?
安氏空間本身就是脫胎於歐幾里得空間的,就跟希爾伯特空間是一樣的。
不管是調和分析還是非線性偏微分方程乃至於代數拓撲學都是可以應用的,並且還可以做規範場論或者是量子拓撲場論等等。
就這麼一個玩意兒,他想要研究就研究唄,和他能有多大的關係。這分明就是基礎的研究學科,儘管是他創造出來的,可是別人想要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
「沒什麼,我就覺得他現在研究安氏空間應該有些為時過早。」苟立群吸一口氣說道,「現在安氏空間還沒有形成一個系統性的文獻和資料。一般研究安氏空間的,都是大拿級別的人物,比如說林有清院士就在研究你的空間,即便是我的教授李波他也不可能現在去研究安氏空間。」
「畢竟安氏空間這玩意兒,還沒有理論支撐,就像是一個空中樓閣。」撐起自己的下頷,苟立群想了想說道,「即便是空中樓閣在美好,但是沒有梯子我們都是無法接近的。」
「也就是說,安氏空間雖然非常厲害,也非常好。」苟立群繼續說道,「我個人也很看好安氏空間,但是現在只能夠用希爾伯特空間來佐證安氏空間,他並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指導,你懂我的意思了嗎?我們研究物理學的,不敢輕易嘗試。但是數學好一些,只要是附和數學邏輯的,就能夠進行研究。」
「懂了。」安宴衝著苟立群笑了一下,「你就是在催促我趕緊將安氏空間的理論給做出來對吧?」
「其實……理論問題倒是可以放在一邊。」原本沒有說話的IMO冠軍忽然出聲說道,「在安氏空間中我們可以用傅立葉級數進行轉換和計算,我嘗試著用朗蘭茲綱領,將代數轉化為數論。」
「得出一個結論。」
「哈?」他竟然說話了,所以這傢伙從始至終都是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是他沒有說話,是這個意思嗎?里奇非常的震驚,還以為這傢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其實一直在聽他們說話,並且還出聲和他們說話。
所以剛才他一直在聽他們的對話嗎?
「什麼結論。」安宴倒是鎮定,直接詢問道,「你得出了什麼樣的結論?」
「結論是——在安氏空間中做朗蘭茲綱領的轉換,我們可以將非線性偏微分的極限方程代入,也就是同樣可以做楊-米爾斯方程。」
「規範場論嗎?」安宴笑著伸出自己的手說道,「我是安宴,來自華國渝城。聽說你是今年的IMO大賽冠軍,我其實還挺好奇的。據說今年只有你一個人,得到了唯一的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