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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麼閒,林隨安走過去,不滿地踢了踢他。
「怎麼了?」陸瑜移開目光看了眼她,好笑地問。
林隨安噘了噘嘴,不高興地說:「叔叔阿姨在那替你裝行李,你就跟個大少爺似的趟在這一動不動。」
陸瑜偏頭看了眼,收回目光眼神無奈:「他們非要裝我有什麼辦法,要我我只帶幾件衣服就行。」
陸父跟陸母那架勢,怕是擔心他會餓死。
陸瑜在生活方面的要求不高,冬令營那也不是什麼荒郊野嶺,什麼東西都能買到,真不知道兩人給他裝那麼多的東西幹什麼。
「你坐啊,哥哥帶你打遊戲。」
「我不要。」
林隨安當即拒絕,轉身又跑去幫陸父跟陸母了。
陸瑜哼笑了聲,搖搖頭。
雖然這晚沒去畫室,但美術這種東西一天不練就會手生,林隨安兢兢業業地畫完作業才休息。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林隨安基本上已經入門,從最開始的線條形體什麼都不懂的程度,已經慢慢地有了形態。
「畫得不錯啊。」
就在她最後一筆落成的時候,頭頂忽然響起一道玩味輕笑,林隨安愣了下,猛地抬頭,不知道陸瑜已經在她身後站了多久。
他許是已經洗過了澡,套著一件白T恤,頭髮微亂,鼻息能聞到若有似無的沐浴露氣息。
少年身形高大,肩膀寬闊,書桌旁的昏黃的光映照在他身上,仿佛攏了一層朦朧而又溫柔的光影。
林隨安感覺自己的喉嚨有點干,忙垂下眼伸手擋住自己的畫:「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畫的時候。」
陸瑜站得有點累,索性走到她床邊,直接大剌剌地靠在了她的床頭。
林隨安頓時像被踩了爪的貓咪一樣炸毛,費力地拉他:「你幹嘛躺我的床,起來,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陸瑜懶洋洋的:「小時候咱倆睡的還少了?」
林隨安一噎,沒等她組織好語言,陸瑜深邃的視線就落在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上,偏頭微笑:「那你這是什麼?」
林隨安倏的收回手。
「你起來。」聲音乾巴巴的。
「你明天早上就要去冬令營了,早點回去休息。」
「你會想我嗎?」
陸瑜忽然抬頭望她,有光躍入他的眼底,有些情緒看不清楚。
林隨安心跳加快,故作鎮定地說:「才,才去一個星期啊,有什麼可想的。」
陸瑜移開目光,壓了壓眼底的笑,道:「行,那我多待幾天,讓你想我。」
「……」怎麼這麼幼稚。
林隨安忍不住翻了白眼。
見他似乎正打算在她床上賴著不走了,林隨安有點急了,催他:「喂,你起來啊。」
「睡會就走。」大少爺老神在在地閉著眼睛。
「……」
林隨安慪氣,坐下後翻開畫本繼續修改,改了會,又起身把被子輕輕扯過來蓋到他身上。
到底是男生,火氣就是好。
去冬令營的學生早上八點統一去學校集合,林隨安上學比他早,可她剛在樓下餐桌前坐下沒一會,陸瑜就起床了。
陸父:「你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一會?」
陸瑜偏頭看一眼抱著牛奶的人,說:「我睡不著,跟卷卷一起去。」
林隨安差點一口牛奶噴出來,他昨晚怎麼沒說。
陸父很高興自家兒子能照顧著點林隨安,還問了問要不要送他們去學校。
林隨安拒絕了。
吃過早餐,陸瑜提著行李跟林隨安一起出門,他不用穿校服,就套著件外套,裡面一件白色長袖,下身是條黑色運動褲,十一二月的天氣,也不怕感冒。
看得林隨安羨慕又嫉妒。
這個時間,她已經換上厚的絨線衣了。
他們到的比較早,分開時,陸瑜拉著林隨安低頭囑咐。
看到周圍偶爾經過的視線,林隨安越發不自在,立馬點點頭就跑了。
陸瑜去了外省一周,冬令營要收手機,林隨安收不到陸瑜的消息,只能每天數日子想想他們今天該到哪個項目。
本以為自己沒什麼的,白天忙沒時間想,可一到晚上,還是有些不習慣。
從小到大,除了陸瑜小學時去國外參加鋼琴比賽,他們還沒分開過超過兩天。
那次比賽前她還嚎哭了許久,跟他們要生離死別似的,最後還是陸瑜承諾如果不回來就把他所有的遊戲機都給她才好。
一想到小時候,林隨安嘴角無意識彎了彎。
陸瑜回來那天是周四,林隨安照常從學校出來後就去了畫室,等晚上八點多才背著畫袋出來。
她低頭慢慢揉著酸痛的手腕,根本沒注意周圍,直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才猛地止步。
「才幾天沒見就不認人了?」
林隨安轉頭看去,見陸瑜站在一邊,眼裡帶著笑。
手上還提著一杯芋泥奶茶。
他抬手遞給了她。
林隨安驚喜地接過來,發現還是溫熱的,再抬頭,眼睛亮晶晶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告訴我?」
少女的嗓音輕軟悅耳,話里透著不自覺的開心。
陸瑜臉上笑容更多,偏頭輕咳了下,回:「才來不久,索性就跟你一起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