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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他們這叫什麼話,既然不合適當初就不要結婚啊,年紀輕輕生下孩子——」
陸母正盡興吐槽著,身後忽然「砰」的關門聲,他們扭頭一看,只見陸瑜雙手抄著兜往下走。
「你要去哪?」
陸父問。
第25章 秘密
陸瑜沒回答,陸母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壓低聲音笑道:「笨呀。兒子不去找小丫頭,還能去找誰?」
「哦哦哦。」陸父忙點頭,瞭然。
已是晚上九點多,夜幕鋪開,原本應該是安靜的小區喧鬧聲不止。
好幾家鄰居站在陽台看著,一個個地皺眉他們擾民。
爭吵聲老遠都能聽到。
林家的大門敞開,除了門口站著幾個正在爭吵的人,大廳里也有一群人在吵。
一個個情緒激動,內容無非就是關於離婚時的財產分配問題。
讓人覺得悲哀。
陸瑜沒理會那群爭吵的人,越過他們徑直走進了大廳,大步跨上台階。
二樓相比一樓顯得要安靜許多,陸瑜在林隨安的房門外站定,抬眸看了眼,長睫微垂,眼底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才抬手握住門把,輕輕一擰。
房間裡沒有開燈,視線有些昏暗,陸瑜眯著眼打量了會,才在大床的角落發現一道蜷縮起來的人影。
林隨安背對著門口,雙手抱著膝蓋頭靠在牆上,靜靜的,沒發出一點聲音。
陸瑜喉結滾了滾,放輕腳步上前。
他走到她面前,才發現她耳朵上還戴著一副耳機。
閉著眼睛,皮膚被窗子外射進來的光照得有些冷白,濃密卷翹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層陰影。
眼角還有哭過的痕跡。
整個人安靜的有點不像話。
樓下人在為財產爭吵,卻沒有一人在乎她。
陸瑜俯身靠近她,陰影擋住她面前的光。
他輕輕伸手摘掉她耳朵上的耳機,關掉音量。
睡得半夢半醒中的林隨安本能地睜開眼,看見面前的人時陡然嚇了一跳。
陸瑜唇角微挑,開口時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連我也不認識了?」
林隨安的心平復下來,低頭抬手揉了揉臉,聲音因為長時間不說話有點微啞:「你怎麼來了?」
少年在她旁邊坐下,林隨安的雙腳塌陷下去一點。
「不來等你自殘給你收屍?」
「哪有那麼中二。」林隨安垂著視線小聲辯解:「我就是,覺得樓下有點吵。」
要是聾了永遠也聽不見他們吵架也挺好的。
他離她坐的很近,隔著薄薄的牛仔褲布料,散發著溫熱,溫溫柔柔地熨燙著她的腳踝,林隨安一時間不忍動作。
空氣安靜了幾秒。
那雙腿動了動,林隨安遲疑地抬眸,對上深夜中陸瑜漆黑冷淡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她微怔。
「林隨安。」陸瑜直呼她的名字,吊兒郎當的,嗓音有點沉了。
林隨安的心弦微微繃緊。
隔了幾秒,他說:「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林隨安慢慢地扯了下唇。
她才高二,更準確來講還是個小孩,就經歷了很多人一輩子都沒經歷過的事。
林隨安從小到大都屬於鴕鳥性格,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任性,偶爾耍耍小脾氣,出了什麼事都有陸瑜給她擔著。
但離婚這事陸瑜辦不了。
所以他才更心疼林隨安。
像被撕開了面具,小姑娘雙手放在膝蓋上,慢慢低頭把自己埋進臂彎。
典型的鴕鳥心態。
陸瑜撐在床沿的手收攏,指尖微微泛白。
沉默了會,他抬起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
軟軟的,透著點涼。
就在這種無聲而又溫情的撫摸中,林隨安感覺到眼角有些濕了。
小姑娘無聲地哭了起來。
陸瑜喉嚨收緊。
沒有說話。
陸瑜陪著林隨安哭了一會才停下。
她肩膀不時顫幾下。
「餓了沒有?」陸瑜低聲詢問。
林隨安抽噎了下,抬起一張濕漉漉的臉來,點點頭。
陸瑜抽了一張面紙給她擦了擦,又揉了把她的頭髮,說:「走,哥哥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林隨安揉了揉眼,從床上下來,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來後,儘管眼睛依舊紅紅的,但夜裡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林隨安跑過來打開柜子,往出拿衣服。
裙子,T恤,短褲。
「這件怎麼樣?」
林隨安拿起一件白色的T恤比在面前,抬眼去看他,被淚沖刷過的眼睛透著明亮。
陸瑜抿了下嘴,視線掃過一側單肩繡著花的地方,頓了下,說:「換一條。」
林隨安呆了呆,眼神透著詢問。
陸瑜言簡意賅:「不好看。」
不等她說話,他直接拿過床上放著的長袖法式連衣裙塞進她懷裡,說:「這條好看,快換上。」
林隨安不明白這條素淨的連衣裙到底哪裡好了,但她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憋悶的很,急需出去透透氣,也就沒多考慮就點頭去換了。
出來後,林隨安換了鞋,隨意弄了弄頭髮就上前挽住陸瑜的手臂。
下面依舊爭吵不休,林母和她的閨蜜,依舊姑婆一家,林父則在兩邊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