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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是這輩子都不想認我跟安安了嗎?」
林母情緒激動,胸口起伏著。
林父不太想談論這件話題的樣子,捏了捏眉心,說:「你也知道我們情況特殊。」
林母眼角泛紅,聲音微啞:「我已經受了多少年的白眼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再說木已成舟,所有人都這樣僵著海有什麼意思?」
林父沉默了好一陣,正要說什麼,餘光看到站在樓梯間的女孩,眉眼裡的沉鬱陡然消失,笑著道:「你怎麼下來了,作業寫完了嗎?」
林母看到她,立刻低下頭匆忙扯過紙擦臉。
林隨安的視線從林母的側臉上挪過,動了動嘴唇:「我餓了。」
「好,我給你們做飯去。」
林父看了看林母,沒再說什麼,起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這位同學,您又在思考什麼人生大命題了?」
耳側陡然響起的聲音,瞬間拉回了臨隨安的思緒。
林隨安抬頭一看,就見一張放大的帥臉。
笑容有些賤。
不過下一秒,就被陸瑜拉開。
林隨安瞪他一眼,沒說話,兩手捧著臉低頭看著面前成堆的練習冊發呆。
小姑娘青色的眼皮垂著,神情懨懨的。
陸瑜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問了句:「怎麼了?」
陳清嘉發出一聲賤笑,說:「老大,這還用問嗎,平時不好好學習,這會臨陣磨刀,晚了吧。」
說罷他又故意開解林隨安,道:「小隨安,學海無涯,數學這種東西一時半會趕不上的,咱還是放棄吧。」
「你憑什麼說我趕不上?」林隨安被刺的來了脾氣,瞪眼。
陳清嘉「嘿」了一聲,抬手指指腦袋,說:「這玩意需要的是大……」
話未說完,感受到對面投來的冷淡視線,頓時卡殼,隨後違心地說:「呃……當然了,這世上沒什麼事不可能的,就算是蝸牛也能創造奇蹟,加油,林小安。」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隨安在心裡腹誹著,木著臉低下頭,把注意力放在習題上。
這道怎麼做……
見小姑娘表情有點崩潰,陳清嘉湊過來,問:「誒,不會了吧,哥哥教你。」
「不用。」
不爭饅頭爭口氣,尤其不能讓這廝貶低了去,林隨安咬咬牙,大義凌然埋頭做題,那刻苦的模樣簡直感天動地。
惹得陳清嘉跟陸瑜對視了眼,陸瑜挑了挑眉。
儘管直到陸瑜跟陳清嘉林隨安也沒把那道立體幾何的題給解出來。
還是陸瑜給講解。
黃昏十分,餘熱消退,遠處的天邊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林隨安追著陳清嘉打鬧,陸瑜單肩掛著書包,雙手鬆散地抄在兜里,懶洋洋地走在後面,像極了兩個幼稚小孩的大家長。
入夜。
林隨安正糾結著一道題,陸瑜的消息如有感應地到來。
[過來給你補課?]
林隨安原本條件反射要同意,結果想起下午陳清嘉的一番話,頓時就有些不服氣。
[不用,我自己學。]
那邊發來一個問號。
[林隨安:你少瞧不起我。]
那邊過了會,發來了一個字:行。
林隨安關掉手機放到一邊,深吸口氣,打算投入學習。
「砰——」
下面傳來玻璃砸碎的聲音。
伴隨一陣隱隱約約的爭吵,但很快平息。
林隨安的手顫了顫,半晌後,重新轉回頭,垂下眸,視線落下。
林母是個很任性的女人,自她記憶起,就一不順心了就喜歡各種摔打東西。
以前林父沒出國前,跟林母的爭吵不算少,那時林父林母初為父母尚且年少輕狂,誰也不願輕易讓步妥協,不過那時林隨安還小,已經記不太清了,每次吵架都會跑到門口的台階上悶悶不樂地坐著。
那時的陸瑜就會捂住她的耳朵,談話伸手將她拉起帶到他們家。
陸母很熱情,會給他們準備各種小零食和水果,所以她對幼時他們吵架的印象不深,記憶里深的,只有甜甜的水果味道。
自林父出國後,這幾年兩人都成長了些,吵架也變得少了許多。
林隨安沒有多在意,可正是那時的不在意,才讓後來的她回憶起年少的這段時光,有苦有甜。
三天後,林父的假期結束,乘飛機出國。
不僅林家,陸家一家也來送他們。
那天正是周五,林隨安站在一邊,看著林母幫著林父辦理行李託運,說著話。
陸父跟陸母也上前跟林父告別。
這種場合兩個孩子插不上什麼話,林隨安只能眼巴巴地瞧著他們,直到林父要走時才能上去送別。
林隨安看著林父走進了安檢口,眼尾泛紅。
陸瑜側過頭,從褲兜里掏出了紙遞過去。
林隨安接過來,低頭蓋住眼睛。
「你是該哭。」
「?」
「期中都沒怎麼複習,就看你整天傻開心了。」
陸瑜雙手插兜,望著前面聲音懶懶地開口道。
「……」
這人破壞氣氛是一流。
在林隨安倔強不服輸下,陸瑜沒能給她補課,就這樣一直到了期中考試。
盲目自信的林隨安被期中考試給打擊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