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呸呸呸
回到晏家，晏淮之把在典當行遇到晏立安的事告訴父母，晏立宏夫婦聽得神色嚴肅起來。
「二叔說他在為陳金南做事，我留了他的聯繫方式，爸，你要聯繫二叔嗎？」晏淮之問。
晏立宏沉默了一會兒，說：「號碼給我。」
晏淮之報出手機號碼，晏立宏記完了就趕他上樓睡覺。
但晏淮之一轉身，他又叫住他：「兒子。」
「嗯？」
「立安要是來找你，不要私底下跟他見面。」
「為什麼？」
「小孩子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爸爸的話好好聽著就是。」
「……哦。」
樓聞箏剛洗完澡，晏淮之就抱著枕頭來她臥室了。
「我今晚要睡這兒。」
「好。」樓聞箏倒是沒異議，拿了吹風機吹頭髮。
晏淮之坐在床上看她吹頭髮，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你頭髮長長了，明天帶你去剪頭髮，剪完好過年。」
樓聞箏一頓，說：「不剪。」
「為什麼？」
「想留著。」
「留長髮？」
「對。」
晏淮之腦補了一下她長發的樣子，心情蠢蠢欲動：「行，想留多長都行。」
吹完頭髮，晏淮之催促她睡覺，臥室大燈關了，只留下一盞小燈，晏淮之靠在她懷裡，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你跟你二叔的關係好像不錯。」
「對，我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住醫院，他每次來醫院看我會帶各種市面上買不到的玩具，像草編的螞蚱，用報紙紮的風箏，還有木頭做的小狗，他會給我講故事，把我當平等的成年人看待，而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
「你爺爺為什麼把他趕出家族？」
「具體不太清楚，在我印象中爺爺一直都不怎麼喜歡二叔，過年家族聚會，當著族人的面說他心術不正，二叔被趕走的時候挨了一頓打，如果不是我媽攔著，他可能連命都沒了，他腿上的殘疾就是那會兒留下的。」
「這是親兒子麼？你爺爺可真下得去手。」
晏淮之忙了一整天，這會兒困得有些迷糊了，他眯著眼睛低聲說：「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人，晏氏是從他手上起來的，一開始底子就不乾淨，我爸前些年一直致力於洗白它，後來應該是發現底子太爛洗不乾淨，他才把重心轉移到海外……唔，不說了，好睏。」
「叔叔把重心轉移到海外？那上次你說晏氏有可能宣布破產解散，是因為這邊被放棄了？」
晏淮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敷衍道：「是的吧。」
「那……」
「不說了，我困。」晏淮之哼哼唧唧：「明天再說好不好？」
「……好吧。」樓聞箏替他掖好被角：「晚安。」
晏淮之拼著困意睜開眼，湊上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心滿意足的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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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立安的事像一段無關緊要的小插曲，過後沒人提起，他也就沒再出現。
臨近年關，晏立宏和晏太太忙公司的事，晏淮之主動擔起採買年貨的任務，和樓聞箏成天往外面跑。
像晏氏這樣的大家族，逢年過節收的禮不計其數，給分支旁系親戚準備的禮品也是個大數目，這一進一出，帳目流水高達數千萬，送的是禮，來往的是人情，晏淮之以前只覺得一到年關父母就特別忙，今年親身經歷了一回，他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有多繁瑣和講究。
好在他統籌能力向來不錯，事情一路辦下來，雖然累，倒也沒出差錯，等把帳目交到晏太太手上，晏太太驚訝道：「不錯啊，我兒子長大了，能替媽媽分憂了。」
「聞箏幫了不少忙。」晏淮之暗示道：「媽，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知道啦，聞箏第一次在咱家過年，我會給他包個大紅包。」
「還有爸爸的份，你記得提醒他。」
「好~」晏太太捏了捏他的臉，寵溺的說：「我兒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這種喜氣洋洋的氛圍中，農曆新年到了。
大年三十一早，樓聞箏就被晏淮之叫起來，吃過早飯，保姆拿了對聯和燈籠過來，晏淮之自告奮勇貼對聯，只是他一爬到梯子上，保姆保鏢加樓聞箏，三四個人在梯子底下圍了一圈，緊張兮兮的看著他，就怕他不小心摔下來。
「你們這……」晏淮之哭笑不得：「算了，聞箏你來。」
貼對聯的人換成樓聞箏，晏淮之負責在底下指揮：「往右邊一點，對，右邊……過了過了，回來一點。」
「回來三公分就行。」
「三公分，不是三十公分，樓聞箏你有沒有常識！」
樓聞箏扭頭瞪他：「你好好說話！」
「我就不！樓聞箏你笨死了！」
保姆連忙說：「呸呸呸，少爺，過年不可以說死字，多不吉利，快呸幾聲。」
晏淮之：「……我不。」
「你別不信，大過年亂說話，來年運氣會不好的。」
晏淮之糾結了一會兒，彆扭的說：「呸！」
「要呸三聲。」
「……呸呸呸。」
樓聞箏笑得差點從梯子上跌下去。
貼完對聯掛燈籠，又跟著晏太太學剪窗花，忙了大半天，家裡被裝點得喜氣洋洋。
年夜飯無比豐盛，晏太太又把那套擦得閃閃發亮的銀餐具搬出來，晏立宏則開了一瓶昂貴的紅酒，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飯後，晏太太給了樓聞箏一個紅包，裡面摸著不像錢，囑咐她回房間再拆，晏立宏則簡單粗暴的給了一張卡。
天一黑，晏淮之就拉著樓聞箏去院子裡玩煙花。
榕城今年的煙花爆竹限令比往年嚴格，兩人不想大過年把治安大隊招過來，於是只買了仙女棒玩兒。
樓聞箏還是第一次玩這種東西，滋滋的火花看著兇猛，卻一點都不燙手，她玩得興起，一根接一根點燃，舞著仙女棒又蹦又跳，樂得像個傻子。
晏淮之見她笑得開心，拍了個小視頻發在朋友圈，不出十秒鐘有人評論：「你倆一起過年？」
後面帶了個壞笑的表情。
晏淮之一看好友名字，是魏詩。
他回覆：「對。」
魏詩幾乎秒回：哇！kdl！！！
晏淮之皺眉，這什麼意思？
後面的評論和點讚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他沒心思細究，關了手機專心陪樓聞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