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酒精過敏
宋寒川連夜趕到大洋彼岸,第二天下午就發來消息:「人沒事,學校那邊也溝通好了,就是不出你所料,江阿姨跟他鬧起來了。」
晏淮之看著信息,深深的嘆了口氣。
江漾父親在他十來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叫高月雯,出身自正兒八經的貴族,祖上富過三代,手段一代比一代能打。
高月雯為人強勢,丈夫去世後對兒子的控制欲變本加厲,江漾沒少跟她吵架,每一次都吵得兩敗俱傷。
晏淮之到現在還記得江漾十三歲生日,富二代圈子裡五六個要好的同齡孩子聚在餐廳包廂給他慶生,中途高月雯突然出現,打翻生日蛋糕不說,還指著幾個人里唯一的女孩破口大罵,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勾引江漾,那女孩被罵哭,自那以後再也沒理過江漾。
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即使性格開朗如江漾,身邊留下來的朋友也只有他跟宋寒川。
「你幫忙多勸勸,畢竟是在外面,鬧大了不好收場。」晏淮之回復。
「好,我打算在這邊陪他幾天,開學了幫我請假。」
宋寒川這一走,直到7號才回國。
8號早上,晏淮之在學校見到了宋寒川。
「江漾那邊怎麼樣了?」
「沒大問題。」
「江阿姨呢?」
「回來了,她要是不回來,江漾估計得瘋了。」
晏淮之頓了頓,問:「江漾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江漾以前也愛玩愛鬧,但是分寸拿捏得好,從來不鬧出格,像這次這樣鬧到需要高月雯過去收場還是第一次。
宋寒川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他很好。」
晏淮之從他那一瞬間的沉默里看出了點別的東西,但他沒追問。
晚上,下晚自習前樓聞箏收到宋寒川發來的微信:「我有事要單獨跟你談談。」
於是下課後,樓聞箏找了個藉口支走晏淮之,在圖書館門口和宋寒川碰面。
「江漾病了,抑鬱症。」宋寒川開門見山。
樓聞箏心臟一突,腦子不受控制的想起小時候那些沒有緣由的謾罵和毒打,以及母親清醒後抱著她懺悔的場面,她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宋寒川皺眉。
樓聞箏好一會兒才開口:「嚴重嗎?」
「中度抑鬱。」
「有沒有看醫生?」
「看了,也在吃藥,但效果不大。」宋寒川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你說該怎麼辦?」
樓聞箏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我不知道。」
「不知道?這難道不是你導致的?」
樓聞箏眯了眯眼睛:「你太瞧得起我了。」
「別妄自菲薄,你手段厲害得很。」宋寒川刻薄的說。
「你找我過來就是為了刺我幾句?」
「我沒那閒工夫。」宋寒川冷冷的說:「江漾狀態很不好,學習生活都成了問題,你過去陪他一段時間,出國手續和行程我來安排。」
「我用什麼立場過去陪他?」
宋寒川:「……」
「我知道我跟晏淮之的關係,還讓我去陪江漾,你是什麼居心?」
「既然要和淮之在一起,你當初就不該去招惹江漾!」宋寒川暴躁的說。
「我他媽沒招惹他!」樓聞箏語氣帶了火:「自從知道他的心思,我就一直在跟他保持距離,連信息都很少回,如果在你眼裡非得斷交才算不招惹,那我無話可說。」
「我說不過你,也懶得跟你爭辯,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淮之你一直在騙他。」
樓聞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撥了晏淮之的號碼遞給他。
宋寒川:「……你幹什麼?」
「說,現在就告訴他。」
宋寒川沒接,咬牙切齒的瞪她。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晏淮之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樓聞箏沒說話,冷眼等著宋寒川表態。
「聞箏?怎麼不說話?」晏淮之問:「出什麼事了嗎?」
電話那頭晏淮之催得急,宋寒川僵持了幾秒鐘,乾脆背過身。
樓聞箏這才接起電話:「沒事,按錯了。」
「……你不是去圖書館嗎,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
「好,我在寢室等你。」
掛斷電話,樓聞箏收起手機:「江漾的事我無能為力,而且我不認為這是我導致的,與其打那些不切實際的主意,不如幫他找個靠譜的醫生。」
樓聞箏回寢室前拐去校外打包了一份燒烤。
她回到寢室時,晏淮之剛洗完澡,天氣熱,他穿了黑色五分褲,露出的小腿修長清瘦,頭髮只擦了半干,劉海軟綿綿的貼在前額,襯得他皮膚越發白。
「吃點東西。」樓聞箏招呼他過來,順手擰開給他買的橙汁。
晏淮之接過橙汁,見她打開另一罐啤酒,他皺眉:「為什麼我喝橙汁你喝啤酒?」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現在可以了,我想嘗嘗。」
樓聞箏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啤酒遞給他。
晏淮之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樓聞箏問:「好喝嗎?」
「……又酸又苦。」晏淮之皺眉:「這麼難喝,你為什麼還喜歡?」
樓聞箏把啤酒罐搶回去:「你喝不習慣就別喝了,喝多了本來也沒好處。」
晏淮之這回倒是沒跟她爭,就著橙汁把燒烤吃完了。
高三沒有熄燈時間,兩人刷題到深夜,各自睡下。
睡到半夜,樓聞箏被一陣動靜驚醒,她爬起來一看,晏淮之的床空了,浴室方向亮著燈。
她本來以為是晏淮之起夜上洗手間,但是躺了一會兒他沒回來,她不放心,趿了拖鞋過去看究竟,浴室的門虛掩著,她推開一看,晏淮之脫了上衣光著上半身,背上浮起一大片紅疹。
「這怎麼回事?」樓聞箏問,她走近了看才發現紅疹起得突然,大概是癢,被晏淮之抓了好幾道血痕出來。
「不知道,突然就起疹子了。」晏淮之嘶嘶直倒吸涼氣,手背到身後撓了撓,但有些地方夠不著,他「嘖」了一聲:「幫我撓一下。」
樓聞箏皺眉,把他的手摁下來,抓過一旁的衣服:「穿上,去醫院。」
兩人大半夜打車到醫院掛急診,醫生診斷為酒精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