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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糕和小湯圓眼看著就要滿月了,厲坤跟夏小甜商量著辦滿月酒的事情,夏小甜說讓厲坤看著辦就行了,厲坤現在雖然是雲城新起來有錢廠長,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敢鋪張,「到時候給廠子裡的人一人發倆紅雞蛋,然後在家裡擺一桌酒席,咱們自己吃一頓就行了。」
夏小甜一點意見都沒有,她也不贊成把滿月酒搞得太大,生孩子養孩子都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想把小孩子的滿月酒變成生意應酬。
「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先跟你說說,在辦滿月酒之前,我要回一趟厲家村,給小湯圓和小糖糕上族譜,雖說都是老規矩了,但是不上族譜總覺得沒個樣子。」
夏小甜眼眶瞬間就濕了,「可她們是女娃娃,能上族譜嗎?」
不怪夏小甜有此一問,有些人家祖上傳下來的重男輕女,女娃娃就不能上族譜,夏小甜自己就是,雖然張氏和夏大民都很疼她,但是他們家的族譜上就沒有她的名字。
夏小甜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但是她也不知道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就是這樣,不僅她這樣,他們村的女孩子都是這樣,根本就沒有上族譜的權利,在夏小甜很小的時候,她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理解,覺得自己是個外人,沒有歸處。
「當然可以,我們家已經好幾代沒有女娃娃了,我回家跟二嬸商量下,要是她依然堅持不給小糖糕和小湯圓上族譜的話,那我就將我們一家從族譜上撤出來,再重新造一份族譜就是了。」
夏小甜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張氏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只是一個勁兒說好,她跟夏小甜說,「你小時候就沒能夠上族譜,不是爹娘不給你上,實在是咱家勢弱,人微言輕,你爹也是跟族長提過的,但是族長不僅沒答應,還把你爹給奚落了一頓,說你爹人窮事兒多,咱家確實是窮,你爹人窮志短,被奚落了一頓之後也只能陪個笑臉。」
夏小甜想想那畫面就覺得心酸,「娘,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怪你們。」
她又不是不了解家裡面的情況,怎麼可能會怪爹娘呢?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失落,好像自己跟家裡的哥哥們是不同的,階級上低人一等,她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學會了隱忍,夏紅旗和夏豐收欺負她的時候,她都是忍著不吭聲。
因為她沒上族譜,她覺得她不配跟兩個上了族譜的人爭論對錯。
厲坤動身回厲家村的頭天晚上,夏小甜跟厲坤說了好幾次,明天走之前一定要把她叫醒,她要送厲坤去火車站,但是第二天她起來之後,卻還是發現厲坤不見了,張氏說,「厲坤懂事著呢,她知道你累,需要休息,還特意跟我說做家務的時候要輕一點,不要吵你睡覺。」
夏小甜本來還有點想生氣,但是聽張氏的之後,心裡酸酸漲漲的。
而厲坤回到家之後,先是回了她自己的小院打掃了一下,厲家村的人知道厲坤回來了,都成群結隊的來看他,還有以前跟著他在他手底下做貨郎的那些人也都來了,「俺們聽隊長是你現在雲城做生意呢,還能帶著俺們一起嗎?俺們手腳麻利,好使喚。」
厲坤笑笑說,「現在縣城裡面管的也不是那麼嚴格了,你們在縣城裡面做點小生意,不必背井離鄉的,這樣好嗎?」
「嗨,不行啊,沒有你在前面給咱們撐著,咱們想要進貨都找不到地方,還有就是,現在縣城裡面的店子越開越多,物資充足,人到縣城直接就買了,咱們沒有任何優勢,漸漸的也就沒有生意做了。」
厲坤沒有立時就答應帶他們走,只是跟他們說,「我現在做的是服裝生意,開的也是門麵店,也是不需要貨郎的,工廠裡面的活也都是女人的活計,你們根本就不合適。」
青年們一個個的哭喪著臉,其中一個說,「這咋經濟形勢越來越好了,咱們反倒是掙不到錢了呢?」
厲坤也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樣,一眼就能看到商機,所以他說的話,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懂。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之後,厲坤就帶著禮品去了二嬸王秀蘭家,王秀蘭看見厲坤之後高興得到很,一個勁兒人的拉著厲坤說話,厲坤跟王秀蘭說了夏小甜生了雙胞胎的事兒,王秀蘭開心的很,比自己家的兒媳婦生了孩子還要開心,「等過年的時候,你一定要到這他們回趟家,你是不知道,咱們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女娃娃出生了哩。」
厲坤於是又跟王秀蘭說了給小湯圓和小糖糕上族譜的事情,這下王秀蘭犯了難,他跟厲坤說,「不是二嬸不願意,二嬸其實也是願意的,就是咱們家也沒有給女娃娃上族譜的先例呀。」
可是厲坤堅持,「可是我想給她們上族譜,她們是我和夏小甜的孩子,在我眼裡,其實男孩子跟女孩子都沒有什麼區別的,就說咱村,那麼多的青年,可是又有哪一個能考得上大學的呢?但是夏小甜就考上了,不僅考上了,她還考的不錯,二嬸,現在時代都不一樣了,毛.主.席不也說了嗎,女性能抗半邊天,你可千萬不要堅持著老思想呀。」
王秀蘭都被厲坤給說笑了,「還半邊天,二嬸咋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會說話了呢?」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你說的也對,都新時代了,還什麼男孩子女孩子的分這麼清?不都是咱家的孩子嗎?」
「行,我去拿族譜,給咱們家的小糖糕和小湯圓上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