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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聲喊著,轉過身悶著頭朝著外邊衝出去,身影被出口的光給吞沒。
通道中,洪溪和陶藝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笑,然後扭頭看向身後那具漆黑醜陋的東西。
「……也多虧變成這樣了,不然還真的沒辦法攔住這東西了。」
她喃喃,嘴角咧開一個十分囂張的笑來,看著衝過來的漆黑東西,語氣挑釁的道:「來啊,你這個丑東西!」
她們三個人,有一個人逃出去了,那就足夠了。
*
沙漠中,許蒹睜開眼,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
咦,我怎麼會再沙漠裡?
第94章
許蒹睡得十分的不安穩, 過了一會兒,她甚至在睡夢中哭了起來,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啪嗒啪嗒的直接往下掉。
不一會兒,她的淚水就把許母的膝蓋給浸濕了。
「……顧小姐。」許母著急的看向顧青瑾,說:「蒹蒹她一直在哭,這要怎麼辦啊?她不會有事吧?」
顧青瑾正在打量這座大殿最上方所供奉的那尊巨大佛像,這尊佛像十分高大, 足足有兩人那麼高大, 模樣極為兇惡, 看上去倒不像是佛, 反倒像是厲鬼了。
聽到許母的喊聲,她遠遠的看過來一眼,不怎麼在意的道:「她只是魘住了, 大概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睡醒就好了。」
許母嘆了口氣,面上仍然是憂心忡忡的, 心裡實在是有些擔心許蒹――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夢, 才會哭得這麼厲害啊?
突然,許蒹大聲嚷了起來,尖聲喊道:「洪溪!一一!洪溪!一一!」
一邊喊叫著, 她猛的從地上坐起來。
「蒹蒹!你醒了?」許母一臉驚喜,又關心的追問她:「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許蒹轉頭看她,神色怔愣, 滿臉是淚,過了好一會兒, 才表情恍惚的叫了一聲:「媽?」
許母立刻誒了一聲,問她:「你感覺怎麼樣了?」
說完,她覷著許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道:「剛才在睡夢中,你一直在哭,還在叫洪溪和陶藝的名字……」
許蒹愣了一下,旋即她想到了什麼,左顧右看,一雙手無意識的在脖子前尋摸著,直到摸到一個硬物,這才愣愣的低下頭來。
精巧的木雕佛像,不過只有她手心那麼一點大,顏色是木製的褐色,但是卻給人有種「亮」的感覺,只是現在她手裡的佛像顏色卻顯得十分黯淡,看上去灰濛濛的,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
一道裂痕從佛像的眉心往下,一直到最底處,直接將佛像一分為二,只是還沒有徹底的裂開,勉強還保持著完整。
許蒹伸手將佛像捧在手裡,頭抵在手,突然大哭了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不成聲。
「……怎麼了啊,你怎麼哭得這麼厲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許母著急的問。
許蒹搖頭,一張口便是使勁壓低的嗚咽聲。
許父也著急的道:「你這孩子,怎麼一直哭,不說話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們說啊!」
顧青瑾大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見她抽噎的模樣,問道:「你這樣子,是想起來那些忘記的記憶了?」
許蒹點頭,看著手裡的佛像,目光有些恍惚,喃喃道:「我怎麼能忘呢?我明明答應過洪溪和一一,我會找人來救她們的?可是我卻忘了,我卻忘了……」
她們將盛的希望給了自己,拼命的想讓自己逃出去,可是自己呢,出去之後就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忘了,將她們徹底拋到了腦後。
「我怎麼可以這樣?我怎麼可以!」她伸手使勁的敲著自己的腦袋,心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
許母急忙拉住她的手,哭著道:「蒹蒹,你別這樣……」
顧青瑾語氣淡淡的道:「這也不能怪你,就算是換了另一個人逃出去,也會和你一樣,將這裡的事情全部遺忘。」
她表情冷淡,並沒有因為許蒹的哭泣而顯露出什麼心軟不忍來,但是她這不急不躁的語氣,一副正經說事的態度,卻很好的撫慰了許蒹心裡的焦灼與懊惱。
頓了頓,顧青瑾繼續道:「而且你以為逃出去就是結束嗎?就算你逃出去,終有一天,你還是會回來,不是嗎?」
就像許蒹這樣,三年之後,她仍然再次來到了這裡,若是沒有顧青瑾和白減,怕是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具泥塑。
「好了,別哭了,你繼續哭下去,你的朋友們也不會恢復原樣。你不如先跟我們說說,三年前,你們到這個地方來,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她道。
許蒹伸手將眼淚抹去,道:「三年前,我們班的人到這裡畢業旅行……」
如今回憶起來,那就是那場噩夢的開端。他們一群人都是普通的學生,也沒有什麼本事,到了這裡,遇到的事情那是顯而易見的。
「一開始是有同學失蹤,不知道去哪了……」許蒹喃喃。
萬佛村四周沒有人煙,他們的手機也沒有信號,完全沒有辦法聯繫外邊,而村裡的人說,他們從來沒出去過,根本不認識出去的路,他們要出去,只能等待送他們進來的那位導遊。
想到了什麼,許蒹表情一變,驚訝說:「……那時候帶我們進來的那個導遊!就是黃先生!他和以前的樣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