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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減伸手撫著手上的佛珠,表情十分的淡定,道:「她只是把那個雕像給拆了。」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似乎能穿過這濃重的黑暗,看到裡邊所發生的一切。
「……」
這不就是把人送子娘娘的家給拆了嗎?
賈禮和羅伊一臉崩潰。
「砰!」
又是一聲巨響,就在顧青瑾伸手要將那顆送子娘娘的雕像腦袋給砸碎的時候,一道裊娜身影出現在了黑暗之中,同時一道陰邪之氣裹著一股暴戾之力朝著她迅猛衝過來。
腳下一踩,顧青瑾的身影輕飄飄的跳起來,她跳落在橫樑上,在送子娘娘恐怖的目光中,鬆開了手。
巨大的雕像腦袋砸在地上,立刻就四分五裂了。
送子娘娘:「……」
一聲尖利的哭嘯之聲在黑暗之中響起,聲音里充滿了憤怒。祠堂里的濃黑之氣似乎都受到了某種影響,不住的翻滾著。
「……顧小姐這是把人雕像砸得稀巴爛了嗎?」賈禮抽著嘴角道。
白減看了看頭頂,道:「這裡要塌了,我們先出去。」
聞言,賈禮和羅伊臉色一正,急忙點頭。
羅伊負責給白減推著輪椅,等他們三人前腳踏出祠堂,後腳便聽身後傳來轟隆一聲響,整個祠堂直接就塌了,而裡邊的黑氣也瞬間撲了出來。
好在白減的佛珠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一樣,永遠穩穩噹噹的立在他的面前,金色的罩子穩穩的將他們護在裡邊,完全不會受到外邊陰邪之氣的影響。
黑暗中,有兩道身影若隱若現,一道自是賈禮他們所熟悉的顧青瑾,而另一道,衣袂飄飄,卻是一副飛仙姿態,和祠堂中雕像打扮一模一樣的女人。
女人身後全是濃厚的黑氣,她臉色慘白,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蒙著一層青黑,此時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顧青瑾,表情陰狠而憤怒。
「……好重的怨氣啊。」顧青瑾說。
女人開口:「這是我和南山村的恩怨,你們又何必要多管閒事呢?不如我放你們歸去,你們就當沒這回事?」
顧青瑾還沒開口,那邊羅伊就憤憤的道:「你殺了我們那麼多人,現在想要我們離開?你做夢!」
想到慘死的那些人,他雙眼發紅,忍不住捏緊了自己的手。
顧青瑾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對女人道:「沒錯,你做夢。」
女人:「……」
她身遭的黑氣不斷的翻滾著,彰顯著情緒的不平靜。
顧青瑾卻不再跟她廢話,直接就朝她撲了過去。
這周遭的黑氣里蘊含著至惡至邪之力,其中又飽含著無數的痛苦,那是死去的南山村的人打從魂魄里所傳出來的痛苦。
若是普通人被這些黑氣給裹住,被黑氣侵蝕,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這些黑氣對顧青瑾來說,卻是半點不受影響,這就讓女人有些相形見絀,基本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純粹被壓著打。
女人被顧青瑾一拳打在臉上,凝實的身影瞬間有些不穩,她頓時驚疑不定的看著顧青瑾。
「……你!」
她不是人類,連具體的身體都沒有,而她這具身體,不過是由執念與龐大的陰邪之氣組成的。而顧青瑾那一拳,卻讓她感覺到身上的陰邪之氣一瞬間被打散,消失無蹤,就像是被淨化了一樣。
女人看著顧青瑾,表情有些忌憚。
――果然,這個人很危險。
賈禮他們在一旁看著,完全沒有出手的必要,明明那個送子娘娘的身體不是實體,但是她那顧小姐的每一拳都是拳拳到肉,完全沒有對方的還手之力。
他羅伊兩個人過來,大概就是過來觀看一下顧小姐的英姿而已。
就在顧青瑾又一拳打過去的時候,女人懷裡抱著的嬰孩突然張口哇哇大聲哭了起來。
在來到見到女人直到現在,這個嬰孩都一直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而此時,他被驚醒,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賈禮看見嬰孩張口的時候,便下意識的大聲提醒道:「顧小姐,小心那個孩子……啊!」
話未說完,他便伸手捂住頭痛叫了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扎進了他的大腦之中。
一道無形的力量朝著四周擴散開去,顧青瑾挑眉,順著這股力量往後退了一步。
賈禮和羅伊疼得倒在了地上,尖利的嬰兒哭叫聲化作無形的錐子插進他們的大腦之中,並且還在攪動著。
不過幾秒鐘,他們的口鼻之中便流出了鮮血,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白減的輪椅擋在兩人身前,他往前伸出手去,席捲而來的龐然力量遇到他的手掌,便從他的手掌處分開,劃開了一道安全口子。
而賈禮和羅伊兩人,便正是在這個安全口子裡邊。
腦袋裡嗡嗡嗡作響,賈禮和羅伊兩人扶著腦袋坐起身來。
羅伊將口中的鮮血吐出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賈禮道:「我們忘記跟白先生你們說了,這個送子娘娘抱著的那個嬰孩,哭起來很恐怖。」
那是一種大範圍的群體攻擊,聽到他的聲音,整個身體似乎都要裂開了,包括大腦。
不,那不是似乎,而是的確。
賈禮看著自己微微裂開,流出鮮血的肌膚這麼想到。
哇哇哇!
嬰兒還在嚎哭著,一聲一聲的朝著四周擴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