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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兩人又去了一趟醫院,想來現在沈岩也沒心思招呼他們,因此他們也沒跟沈岩說,便自個兒在醫院瞎逛,看看還能不能遇見昨天那一對母女。
「……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無姓鬼。」顧青瑾說,因此她才有些好奇。
白減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見……」
他低下頭去,伸出手,手心之中有一個名字出現,正是他的名字――「白減」。
他道:「人的名字是帶著法力的,那是世間對他的一種認可,當他將自己的名字給忘了,這也代表這種認可消失了,就像是有一隻手將他的名字抹去了,也抹去了他的存在,他就會成為另一種形態。」
隨著他的話,他手中的名字逐漸消失,最後只剩下一片空白。
當然,這種情況很少,因為這和失憶不一樣,譬如張三,就算他失憶了,他還是叫張三,這種認可不會消失。而無姓鬼,卻是一種「抹去」,一種將他本身的存在給抹去了,這樣他便不在存在於這個世間了。
誰都不知道第一個無姓鬼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等人們發現的時候,它就已經出現了,並且本能的去追逐著「姓名」。
「……忘記了自己的姓名的它,存在被抹去,化作了一種特殊的混沌狀態,卻本能的追逐著「姓名」,想再一次回到世間……若是被無姓鬼給盯上了,它就會逐漸變成那個人的樣子,直到完全取代那個人。」
顧青瑾停下腳步,抬眼看向前方。
只見就在他們不遠處,明顯是一家三口的三人正從住院部里出來,年輕的女孩挽著母親的手,模樣七分像媽媽,三分像爸爸。
白減笑:「看來我們運氣不錯,或者說是,有緣。」
一過來就遇見人了。
顧青瑾看像那個母親身後,普通的人類看不見,但是她卻能看到有一團淺色的霧氣緊緊跟在那位母親身後。
無姓鬼……
她心裡默默念了一遍。
在這一家三口經過的時候,她伸手,將那團霧氣抓了過來,也就是這所謂的無姓鬼。當然,這個無姓鬼並沒有掙扎,無姓鬼這種存在,,只是一種混沌物,因此是沒有意識,更不會思考的。
而往前走了幾步的余母突然停下了腳步,情不自禁的往身後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恍惚。只是在她的身後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倒是在不遠處,有一對容貌出眾的男女,只可惜男的那個坐在輪椅上,看樣子是腿有疾。
「媽,怎麼了?」余瑤笑問她。
余母回過神來,收回目光來,道:「沒,沒什麼……」
她伸手按住不知為何揪緊的心口,有些茫然――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似乎突然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顧青瑾輕笑一聲,她看著手裡的無姓鬼,道:「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母女連心嗎?這樣都能有感覺……」
想了一下,她在口袋裡掏了一下,只是口袋裡空空,啥也沒有。
一隻手伸了過來,手裡放著一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視線上移,白減微笑道:「用這個吧。」
余母收回目光,仍然有些
余瑤挽著母親的手笑道:「您肯定是因為最近醫院家裡兩頭跑,太累了。都怪我讓您這麼操心,好在現在我出院了,接下來的時間,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聞言,余母頓時欣慰的看著她,余父則是酸溜溜的道:「你倒是關心你媽媽,也不看看你爸我,最近可是醫院家裡學校三頭跑……」
余父是老師,最近開學沒多久,學校那裡也是一片忙。再加上最近余瑤又生病了,他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的。
余瑤無奈道:「爸,我也關心您啊,您難道還要跟媽吃醋啊?」
「……我哪裡有吃醋?」余父嘴硬道。
一瞬間,余瑤母女兩人笑成一團。
就在他們一家三口笑鬧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道溫和的聲音:「你們好。」
三人轉頭,便看見有兩人站在他們面前。
一男一女,組合十分奇怪,因為他們相貌都極為出眾,但是一人卻坐在輪椅上。只見女孩子一雙眼澄澈清亮,模樣美麗,而那位男性則是坐在輪椅上的,眉目慈悲溫和,手中則是拿著一串佛珠。
余母驚訝的看著兩人――這竟是她剛剛看見的那兩位。
「阿彌陀佛。」 白減雙手合十在前微微低頭念了一聲,好一副佛家弟子的樣子。
他雖然沒有剃度,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絕對不是假裝和尚的那種,反倒是有一種佛家特有的慈悲模樣,讓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虔誠信仰來。
余母連忙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抬頭問道:「大師您叫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白減笑,他注視著余母,道:「我與施主您有緣,這有一物想要贈與施主你。」
聞言,余母忙道:「這怎麼行……」
白減語氣溫和的說:「你女兒最近才遭一劫,而劫難未去。這東西你貼身帶著,能護佑你女兒,保她平安。」
他伸出手,手心放著一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
余父皺眉,用一種十分怒其不爭又遺憾可惜的目光看著他,道:「我看你年紀輕輕,又長得相貌堂堂,不去找正經的工作去做,反倒是在這招搖撞騙的,搞這些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