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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三口緊緊的靠在一起, 臉色發白, 瑟瑟發抖, 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能求助的看向顧青瑾和白減。
顧青瑾卻是笑了笑,語氣輕鬆的道:「我就說外邊OO@@的,像是有老鼠在跑, 原來是你們這些東西啊……」
咚咚咚!
佛像突然跑動了起來,它們的身體十分的沉重,跑動的時候, 整個地面都在微微顫動著。只見最前邊的佛像突然跳了起來, 泥塑的拳頭直接朝著顧青瑾他們砸下來。
不好的回憶湧上頭來,許蒹尖叫著抱著腦袋蹲下去,腦海里全是血濺滿地的場面――那時候她才知道, 剛剛濺出來的血液,竟然會是滾燙的。
轟隆!
是有什麼重物墜落在地傷的聲音,許蒹緊緊的閉著眼睛, 害怕得直哆嗦。
只是這一次,她等了許久, 都沒感覺到液體濺落在身上的溫度,她緊閉的眼睛動了動,小心翼翼的睜開眼來,卻看見他們所有人,都仍然安安穩穩、頭腳俱全的站在那裡,她所想像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許蒹愣了一下,飛快的轉過頭去,便看見那些佛像身上纏著一根根漂亮纖細的藤蔓,那些藤蔓從地面生長出來,藤身上打著漂亮雪白的花苞,看上去柔弱又無害。但是那些佛像被它們給纏住,卻半分動彈不得。
「啵!」
這是花苞盛開的聲音,雪白的花朵盛開,轉瞬又凋零,雪白的花瓣紛紛揚揚的飄到空中,同時凋零的,還有被它們所纏住的泥塑佛像們。
轟隆隆!
泥塑佛像碎裂成無數碎開,不過瞬間,他們身前身後的佛像們,便盡數變成了一堆泥塊,紛紛墜落在地上,四周泥塵亂飛――這些佛像的內里,也盡數都是泥塊稻草。
許蒹瞪大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些花藤,是哪裡來的……」她有些茫然。
顧青瑾的右手向上拋了拋,手心裡有幾顆漆黑的種子。
他們走過的地方,她都在地面上灑了種子,這些種子只要接觸到她空氣中的靈力,就能瞬間吸取她的靈力而生,受她控制。
使了個風術將這裡邊的灰塵捲走,顧青瑾伸手在身前揮了揮,道:「行了,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許父許母相互攙扶著站起來,顧青瑾和白減往前走。
一路走過,白減嘴裡喃喃念著佛經,隨著他的走動,他的腳下有金色的蓮花盛開又消失,無數金色的光點從底下騰升而起,在通道中飄動,就像是一場金色的螢火在浮動。
許蒹瞪大眼睛,伸出手去,抓住了一隻金色的「螢火」,待她張開手,便見這點金色朝著上方飄動,消失在他們頭頂銀河閃動的地方。
「這是什麼?」她問。
顧青瑾也隨手抓了兩隻「螢火」在手裡,道:「這是魂魄……人的三魂七魄散開,化作天地間的養分,這是他們魂魄散開所具體表現出來的樣子。」
被禁錮在此地,陷入掙扎於痛苦的魂魄被超度,掙脫此地的禁錮,消散於天地間。
許蒹瞪大眼睛:「魂魄?」
這些光點,都是散開的婚魂魄?那這裡,到底是有多少魂魄在?
顧青瑾鬆開手,看著這碎裂的魂魄光芒飛騰上空,道:「最起碼,我們腳下所踩著的這片地方,至少有上千上萬的魂魄被永遠的禁錮在這裡。」
痛苦、悲傷、死亡……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聞到了空氣里所帶著的悲傷、痛苦以及死亡等等的味道,這些種種的負面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對她來說十分誘人的味道。
她舔了舔唇瓣,嘆氣道:「要是紮根在這裡,說不定能開出第二片花瓣了……」
……
白減佛聲渺渺,無數魂魄被他超度,掙脫桎梏,終於得到了解脫。
許蒹他們對佛經那是一竅不通,但是聽著白減所念的佛經,便覺得心裡的恐懼不安,以及心裡的焦躁,都盡數被撫平了,心裡只剩下一片寧靜。
尤其是許蒹感觸更深,記起以前的事情,對於她來說,那些不好的記憶讓她的心情變得十分的沉重與悲傷,如今聽著白減所念的佛經,只覺得沉沉的心口,終於鬆了幾分。
許母看著雙手合十在前,一步一金蓮,周身幾乎都沐浴在金色佛光中的白減,忍不住跟身邊的許父感嘆道:「以前我覺得那些和尚念的經難聽又漫長,還以為佛經都是這樣枯燥乏味了……現在聽了白先生念的,才知道哪裡是佛經枯燥,明明是哪些念經的和尚道行不夠!」
當初她就覺得白減和顧青瑾兩人不同尋常,身上的氣質十分獨特,不像是這個濁世中的人。現在看來,她當初感覺真的沒錯。
她繼續說:「聽白先生念的經,我就不覺得枯燥,反倒覺得心裡很平靜,十分的舒服。」
簡直周身都舒暢了。
許父也忍不住點頭,他看白減並沒有剃度,猜測說:「白先生以前難道是做和尚的?」
「倒不是,他只是在寺廟修行的俗家弟子。」前方的顧青瑾開口說。
「……」
偷偷議論的兩人頓時閉嘴了,有些不好意思,有種說人壞話被人逮住的感覺。
*
走過這條通道,前方仍然是兩條岔路,就和他們進來的時候,所遇到的那兩條岔路一模一樣,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原地打轉,是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