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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和路老頓時坐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白少爺,你在開玩笑吧。」路老說。
白減笑,手指撫著茶杯杯壁,道:「我說的是事實,霍驍他只是一個人因為熱愛戲曲而留下來的一個執念。他的執念是想能站在戲台上,面對觀眾痛痛快快的唱一場戲……如今執念打成,所以他就消失了,你們自然就找不到他了。」
路老皺眉,壓著憤怒道:「白少爺,你如果不想告訴我們霍驍他的聯繫方式,也不用胡謅這些有的沒的話來糊弄我們吧!」
「你們知道劉繼之吧。」一道聲音突然插進來,元老他們轉過頭,便見一個年輕姑娘站在不遠處,正看著他們。
她說:「你們在戲曲上既然是專業的,那麼應該聽出來,劉繼之的戲,和霍驍的戲,兩者有很大的相同點。」
「……」
元老和路老兩人沉默,這一點,他們自然是聽出來了。不管是唱戲的技巧,還有情緒的表達上,兩者簡直是一模一樣,基本沒什麼差別,因此才不會有人說,霍驍是在模仿劉繼之。
但是,事實上,霍驍在這種表述上,其實要比劉繼之還要更高一籌。劉繼之的戲裡,帶著一種很沉重很壓抑的氣氛,而霍驍的戲,情感卻更加飽滿。
這兩者,要說高低,其實霍驍的戲還要更出色一些,說起來,就像是劉繼之的戲得到了飛一般的成長,發生了改變。
元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聽著霍驍的戲,他卻的確有這種感覺。
「如果我說,劉繼之的戲,也是霍驍唱的,你們信嗎?」顧青瑾在兩人面前扔下一個炸彈。
元老和路老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
顧青瑾道:「我給你們說一個故事吧,曾經有個人他十分喜歡戲曲,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日能夠站在戲台上,痛痛快快的唱一場戲,享受觀眾們的喝彩與歡呼。可是他身體不好,直到死,這個夢想也沒達成……」
……
元老和路老聽了一個故事,聽完之後,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恍惚。
一方面,他們覺得顧青瑾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另一方面,他們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們,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劉繼之和霍驍身上的種種不對勁,那一切的不合理,也就變成了合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麼劉繼之那麼年輕的時候,就有了相當硬實的戲曲唱功,那是一個戲者,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歲月里,孤獨寂寞的練習中才練出來的。
而劉繼之,他不過是個借著別人的能力而獲取利益的人。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路老臉色漲紅,滿臉憤怒。
他脾氣本身就不好,容易炸,在面對自己喜愛的戲曲上,更是半點都容不下一點沙子。而劉繼之的所作所為,那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他完全不能容忍。
元老卻是恍然喃喃道:「難怪前不久,劉繼之的嗓子突然就壞了……」
這竟然也是他的設計!
叮鈴鈴!
正怔忪間,元老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電話一看,走到一邊將電話接了起來。
「什麼,你說劉繼之出車禍了?」他不可置信的聲音傳過來,因為太過驚訝,聲音不自覺抬高。
顧青瑾宛然一笑,扭頭看向白減,道:「我說過的吧,他面上是有血光之災的,現在不就應驗了?」
壞事做多了,那是會有報應的。
那些被劉繼之抓來獻祭生物是活生生的被吸乾生命而死的,它們死之前怨恨滔天,怨氣纏上他,再加上他又將霍驍養在身邊,本身陰氣就重,這些怨氣與陰氣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負面的力量。
如今孽力回饋,他自然就倒霉了,顧青瑾早就看出他最近會有血光之災了,還和白減提起過一次,如今可正是應驗了她的話。
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當初他沒被名利迷了心智,在霍驍的指導下,踏踏實實的學習著戲曲,也許到現在,他的名氣不會有現在這麼高,但是最起碼,卻是問心無愧,說不定也有所學,日後或許也是前途無量。
但是,一步錯,步步錯。
作孽多了,現在等待他的,只有孽力回饋,倒霉透頂。
而現在的倒霉,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第70章
陳淼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只覺得腦袋一片昏沉,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就連掀起眼皮來, 似乎都有些困難。
她的一隻手是冰涼的, 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緩慢的抽離出去,好半天,她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手腕被割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正涓涓從傷口處往外流淌的感覺。
流在地上的血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並沒有靜止在那裡不動, 而是緩慢的朝著中間的方向流動, 就像是地上有一個溝槽, 將血匯聚在其中,自發的流向中間。
而在中間的位置,有一個人影坐在那裡。
陳淼努力的睜大眼睛, 看見了一道佝僂彎曲的身體,以及一張無比蒼老的臉來。
那是一個老太太,看樣子像是有□□十歲了, 她雪白乾枯的頭髮像是干稻草一樣披散開來, 頭髮下的一張臉臉上皺紋擠擠挨挨的擠在一起,就像是老樹皮一樣,褶皺滿布, 沒有任何的水分,乾巴巴的,看上去蒼老而醜陋, 沒有一點屬於年輕女孩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