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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嵐沒說什麼,依言離開。
程安程心見氣氛不對,很快跑開了。
「以寧,你說說你像個什麼東西?!」程方第一句開口就是,「我沒管過你,你現在就變成這樣了?!叫恩嵐不叫媽媽,連阿姨也不叫,欺負程安程心,現在好了,我是不是早就說過今天有客人來,你在幹什麼,向我示威嗎?!」
程以寧攥緊手一聲不吭。
他原本想解釋,只是當程方毫不猶豫地相信程安,用質問的眼神望向他,就知道爸爸不會相信自己……
「你現在上樓去!」程方生氣,「不許吃飯!」
程以寧扭頭跑到樓上。
回到房間。
肖仙仙在玩Ipad,沒注意樓下發生什麼,這時見程以寧委屈到極點,竟然流淚,掐指一算後,連忙摸摸他的頭:「好了好了,別哭了。」
程以寧甩開她的手。
肖仙仙用手撐著臉,長長嘆口氣:「唉。」
過兩秒,她牽著程以寧的手下樓:「你跟我過來。」
程方宴請何總、方總,及其他們各自的夫人在偏廳吃飯。
宴席期間,何太太獨自上廁所,出來時,見走廊里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男孩是剛剛見到打碎花瓶的人。
女孩則背靠牆埋著頭,嗚哇哇地哭著,過兩秒,突然上前抱住她的腿喊冤:「阿姨,你要給我做主啊!」
何太太:「???」
肖仙仙揚起臉蛋:「阿姨,你可不可以跟程以寧爸爸說,花瓶不是程以寧打碎的啊。」
見何太太望過來,程以寧扭過來:「……」他還以為肖仙仙帶他下來是找程方理論。
五十歲的何太太上前蹲下溫柔道:「不是他就說啊,好端端哭什麼?」
「因為他們都欺負他!」
何太太疑惑,這又是哪來的孩子,剛剛已經見到三個,程家生了四個嗎?
「程以寧媽媽死了。這個是他爸爸新娶的媽媽,好早好早就生孩子了。程以寧在這個家裡,總是被欺負,他爸爸也不相信他。」
知道是一回事,當面被說出來又是一回事,程以寧耳根子發紅,握緊拳頭。
何太太見他模樣,懂了了。
她丈夫跟程方是新認識的,對他家的家務事不是很清楚。來時,以為三個孩子都是李恩嵐生的。現在才知道,原來程以寧是前妻的孩子。
女人,天然對「前妻的孩子」抱有同情,更何況,前妻是死了,只剩這孩子孤零零的。而程以寧本身長得乾淨秀氣,像是哭過,眼睛紅紅,尤其惹人心疼。
「有人看到了嗎?」
肖仙仙連忙說:「有啊,剛剛保姆阿姨看到了,可是他們連問都不問。」
程以寧一直偏著頭,不吭聲。
何太太想起剛剛程以寧都不敢說話,何太太立刻覺得他是不敢在李恩嵐面前說話,連辯解都不敢辯解,認為爸爸不會相信自己,這在家裡過得應該是什麼樣的生活?
「沒事,如果真的不是你碰的,阿姨跟你爸爸說好嗎?」
程以寧搖搖頭。
這得是多害怕呀?何太太心想,嘆口氣,拉起程以寧的手:「沒事的,阿姨帶你過去。」
她慢慢哄著把程以寧拉手帶著走,程以寧扭頭望肖仙仙,肖仙仙朝他比了個OK手勢,還wink一下。
用力拍拍手,世上還有誰能幹得過小神仙?!想跟小神仙Battle,肖仙仙冷冷用手一揮,不存在的!
偏廳內氣氛正好,幾個成年人說得酒酣耳熱,何太太帶著程以寧進來時,程方側過頭時有些驚訝,李恩嵐也是。
「我剛在外面碰到這孩子哭,說花瓶不是他碰倒的。」何太太拉著程以寧,「要不再找那個保姆問問,究竟是誰碰倒的?」
程方放下酒杯,一時間有些疑慮。
「要不還是待會兒說這件事吧,就是一個花瓶而已。」李恩嵐笑著,很自然地嚴續程方之前的態度說,「沒多少錢,碰不碰倒都是小事。」
「花瓶沒關係,只是不能讓孩子受委屈。」何太太不像之前來家裡做客的李恩嵐閨蜜,她家是上位圈,現在是程方想跟他家簽合同談關係,而牽著程以寧的小手,讓她不自覺就站在程以寧這邊,「做錯了得認,不能覺得自己委屈;沒做錯,也不能平白受委屈。是不是這個理兒?」
說得讓人沒話說。理當然是這個理,已經是涉及孩子教育問題,要是再反駁下去,就只能說「這是我們家的事,不歸你管」,可李恩嵐沒勇氣對何太太說這句話。
程方抬起頭對外面喊:「王阿姨,進來下。」
「哎。」剛剛打掃客廳的女人出現。
「花瓶到底誰碰倒的?你見著了嗎?」程方問。
王阿姨望著程方、李恩嵐,還有這麼多程方的客人不敢貿然開口,一大早就讓她收拾屋子,顯然是很重要的客人,不明白這時候為什麼突然又把她叫進去,說錯了是不是不好?
何太太捕捉到王阿姨在望李恩嵐,說道:「沒事。剛程太太說就一件小事。你照實說好了。」
她相信程以寧。
要真是他做的,何苦自己偷偷哭成那樣?如果小孩真的撒謊,為什麼剛剛不撒謊,要現在撒謊?更沒理由對自己一個陌生人撒謊。
外面的小神仙叉腰:天靈靈地靈靈,給我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