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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出去了?」他問。
蘇逢嫣搖頭,「沒有啊。」說著就給他接過手中的文件包,又幫他脫下外套掛好,儼然一個日系溫婉主婦。
沈安行又看了她一眼,很柔和地問她:「怎麼了,想買什麼還是要我做什麼?」
他說話的樣子很認真,又很溫柔,蘇逢嫣覺得他可能真的喜歡自己了,不免又雀躍了幾分,回答道:「沒有要買的東西啊,我心情好不行嗎?」
沈安行凝視她一會兒,什麼話也沒說。
她看出他情緒似乎不佳,又關心地問他:「怎麼了?很累嗎今天?」
沈安行搖搖頭。
他沒說話,她也就不再問,兩人吃過晚飯,他提議出去散散步。
蘇逢嫣內心竊喜,她猜他是要找機會送她那隻翡翠鐲子。
「好啊,我也好久沒出去走走了。」她裝作波瀾不驚,很溫順地和他一起出去。
自從挖走了海棠花,蘇逢嫣就沒再認真打理過花園,這個時候只開著幾株木芙蓉和金花茶,但紅黃相間,倒也分外好看。
想到沈安行對自己的體貼,她也很大方地挽起了他的胳膊,不吝嗇給他一點柔情。
沈安行卻發現了她的異樣,問她:「今天有什麼很開心的事嗎?」
她含俏含媚地一笑,「嗯……因為今天有人留言誇我了,所以我開心呀。」
沈安行也朝她笑了一下,她覺得那笑里滿含讚許,於是更心花怒放。
一陣風吹過,蘇逢嫣假裝覺得冷,抓緊沈安行的手臂往他身上靠了靠,結果「不經意」碰到了他西褲口袋上的硬盒子。
「你口袋裡裝的什麼?」她奇怪地問。
沈安行看了看,很淡然地回答:「一隻鐲子。」
說著從口袋裡將盒子拿出來,是一隻雕花精美的檀木盒,散發著淡淡的馨香。
「鐲子?」蘇逢嫣驚喜地說:「是給我的嗎?」說著就忍不住要去打開盒子看看裡面的鐲子。
沈安行卻將盒子收了回去,「買確實是給你買的,但要等你給我們老沈家生兒子了才能給你。」
蘇逢嫣很快就明白他是在報仇。
報她曾經對江懷風編排他的仇。
她覺得他也太小心眼了,但現在不能將這鄙夷表現出來,她諂媚地撒嬌:「我錯了還不行嗎?而且只要你勤勞一點,我肯定能給你生兒子的啊,只要你不嫌多。」
沈安行笑笑,將盒子給她。
她期待又小心翼翼地接住,慢慢將盒子打開。
非常艷麗的綠色,質地細膩通透到幾乎透明,清澤水潤,仿佛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她輕輕拿在手上,還有一種溫潤感。
「我戴戴看。」她將盒子遞給他,戴起了手鐲。
雖然身上的衣服和手鐲不是最配的,此時也已經是傍晚,不是最佳環境,但那鐲子戴在白淨的手腕上,依然有一種驚艷的美。
她摸了摸,果然在鐲子內側摸到兩個字,應該就是孫葉青說的「嫣然」了,決定等回去了在燈光下仔細看看。
沈安行還真是有心了,他都做到這地步,自己也該有點表示才是。
想了想,她踮起腳摟住他脖子,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吻了一下,含情脈脈道:「我好喜歡這鐲子,你真好。」
「你喜歡就好。」他柔和地一笑,牽起她的手往前走兩步,然後說道:「雖然會破壞你的心情,但這事終歸還是要告訴你。」
「什麼?」她一邊問著,一邊又忍不住看手上的鐲子。
沈安行沒馬上回話,她不禁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認真的目光。
「你媽媽過世了。」
蘇逢嫣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半天才問:「什麼?」
沈安行繼續道:「自上次她出現後,我讓人注意著她的動向。沒過幾天她就去找了一個在獄中認識的人,叫三哥,然後就跟著三哥又走上了老路。
「她手上有些錢,三哥身邊那些人也喜歡她,但那些錢很快就花完,她準備來找你要錢。但就在動身前,她和那些人喝酒,被灌酒,又過量注射毒|品,當晚就停止了心跳。
「這件事我是下午才知道的,事情發生在昨天晚上。因為他們準備將屍體偷偷處理掉,事情做得隱秘,所以我安排的人直到發現長時間沒看到你媽媽,才發覺有問題,這才知道她在前夜就過世了。」
蘇逢嫣靜默半晌,突然問:「你有在這件事情上推波助瀾嗎?」
沈安行平靜地回答:「沒有,但我知道遲早會出事。那幫人身上之前就有人命官司,並不像你媽媽先前接觸的人那樣只是單純的涉黃涉|毒,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蘇逢嫣一時想到了很多:沈安行應該知道媽媽的屍體現在在哪裡,安葬還算簡單,然後是告不告那幫人的問題,如果告,一定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但那樣也許會將事情宣揚出去——聚眾吸|毒和聚眾銀亂一般是在一起的,那晚的情形一定非常不堪,一旦讓人知道,將會又一次讓她顏面盡失。
權衡片刻,她才問:「如果報案,可以隱秘解決嗎?」
沈安行回答:「那些人都有前科,犯罪事實也很好查實,如果報案應該可以很快結案,只要不被人刻意宣揚出去,應該可以做到隱秘。當然,這些事都有檔案在,有心人如果想查也能很快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