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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蘇逢嫣看到這一切沒有, 如果有看到, 她總會有一絲後悔的想法吧——他一直覺得她當時就是情緒不好, 對他不滿,所以一時衝動要離婚, 現在過去這麼久,她該理智了一些才是。
但今天一整天都沒接到她的任何信息。
他常留意著朋友圈, 也沒看到她的狀態, 只是讓助理去查過,她在一條藝術街開了工作室,專心畫漫畫,深居簡出,似乎真的過上了平淡又安貧樂道的生活。
忍不住又一次打開和她的聊天窗口,想說點什麼,琢磨了半天似乎除了讓她過來處理股份轉讓的事就沒別的理由了,但很明顯這不是個好理由。
最後他還是關掉了聊天窗口,準備再多等幾天。
但一天, 兩天,三天……一個星期過去,她還是沒聯繫他。
他想來想去,決定還是找個理由主動聯繫她,探探口風。
她當初搬家時除了自己的衣物,其它東西都沒帶,所以他準備找到個屬於她的東西,然後問她還要不要。
廚房裡的燕窩?
似乎會讓她想起懷孕和流產的事,還是不要提了。
客廳一個他不是很喜歡的擺件?
似乎也不好,難道他要說他不喜歡,讓她過來拿走?這明明是吵架的開頭。
梳妝檯抽屜里一瓶新的香水?
似乎東西太小,而且過於刻意。
他在臥室找了半天,最後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沒找到其它東西,倒看到裡面存量還很多的保險套。
一時心裡五味雜陳。
就在關上抽屜時,他一眼瞥到某一隻保險套上面的生產日期,不由疑惑,將保險套仔細看起來。
所有保險套都是同一批次的生產日期,這本沒什麼,因為婚後不久她懷孕了,使用量並不多,這都是之前的,但這生產日期卻是他們結婚後。
他記得東西是他們一起買的,他說要一次多買一些,而她嫌他買太多了,結帳時還要假裝不認識他。
忘了那具體是什麼時候,但絕對還沒到這上面的生產日期。
也就是說這一批保險套並不是他買的那一批。
既然他沒動過,那就只能是蘇逢嫣動過。
一件東西,要麼沒了,會再買新的,要麼不好了,會扔掉再買新的。
她不可能自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用掉那麼多保險套,那只能是她把舊的扔了,換上了新的。
他突然想起了她意外懷孕的事。
難道她在之前那些保險套上做過手腳?
他覺得很人可能,這也確實像她會做的事,在那之前,她還試探過他幾次,說自己喜歡小孩……
沈安行喜出望外,立刻打開和蘇逢嫣的聊天窗口,編輯信息:
「我看到了家裡的保險套,你猜我發現什麼?」
這條信息既有找她的理由,又帶著曖昧色彩,他再滿意不過。
點了發送,卻意外得到系統一句回覆:你還不是對方好友,請先添加對方為好友。
那句發送出去的話前,加了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沈安行又驚又氣,盯著那紅色感嘆號看了半天都無法相信。
她竟然把他刪了!
什麼時候?為什麼?
難道她真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很難去說服自己,她這麼做是欲摛故縱,以退為進。
這明明更像真離婚,真不想理他。
於是他又想起她的話來,什麼要去過有意義的人生,和真正相愛的人在一起,以及不喜歡他走路的樣子,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相信這些話。
但他也不敢打她電話聯繫她,怕發現已經被她加入黑名單,又怕她不按他想的回話,讓話題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以致兩人關係越來越差。
一夜難眠之後,他早上上班第一件事就叫來了助理,讓他將上午某個商業會面地點選在藝術街的咖啡廳。
助理提醒道:「那個咖啡廳好像是個很有文藝氣息的咖啡廳,適合情侶和大學生過去。」
「就說我正好去那邊有急事,下午又要外出開會,時間來不及。」沈安行說。
「好,我這就去辦。」出辦公室時,助理突然想起來,總裁家的前夫人好像就在那條藝術街。
出門前,沈安行去公司洗手間照了照鏡子。
今天的著裝好像沒問題,就是氣色看上去似乎沒有往常好,也許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
一時間他有點後悔將時間定在今天,但已經改過一次會面地點,總不能再改會面時間,只好就這樣。
這次要見面的是一個建築設計師,集團因為發展需求,要新建一個產業園,這個產業園如何設計,資金預算是多少,工期要多久,都要提前規劃好。
去時要從工作室前經過,那裡大門緊閉,竟不像是裡面有人的樣子。
咖啡廳有兩樓,在二樓的窗口旁,正好可以看見工作室的門面。
沈安行就坐在了那裡,和設計師談話時不時抬頭看一看那邊。
但無論看多少次,那邊都關著門,連一隻鳥兒也沒從裡面飛出來過。
談話一時進行到中午。
設計師本以為沈安行很忙,所以儘量將要溝通的事往簡短了說,沒想到他卻將整個上午都空了出來,一直聊到中午的飯點都沒說停,這讓設計師很高興,也更加確信沈安行對這個產業園的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