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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風結束晚上的會議時看了眼一直靜音的手機,下班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而且還有五個未接來電。
他擔心有什麼事,將電話撥了回去。
「媽?剛剛在開會,怎麼了?」
那邊曹馨兒的語氣稍顯急切:「你什麼時候回家?」
「現在就可以走,大概半小時吧。」
曹馨兒的喃喃道:「那等你回來再說。」
江懷風猜不到母親到底怎麼了,只能儘快往家趕,等到了家,卻發現阿姨做好的晚飯母親一口沒吃,問阿姨,卻說太太從下午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晚飯做好了也說不想吃。
江懷風敲門,曹馨兒很快就過來開門,隨後朝門外看一眼,待他進來後將門關上並輕輕反鎖。
江懷風見她這樣子已經覺得奇怪,再看床上,竟然已經疊了一堆衣服,旁邊放著個大行李箱,似乎準備出門好幾個月的樣子。
他覺得奇怪,之前並沒聽說媽媽要出遠門。
「媽,你要去哪裡?」
曹馨兒走過來,認真道:「懷風,你之前不是說要抽時間陪我出去玩的嗎?我想好了,我不想去什麼馬爾地夫,我要去美國。」
「美國?」江懷風吃了一驚,看看她,又看看旁邊的行李箱:「美國似乎沒什麼好玩的吧?而且就算去,也得先辦簽證,馬爾地夫可以落地簽,但美國不行。」
曹馨兒試探性地問:「但是如果想些辦法,應該是可以過去的吧?」江懷風很是驚奇:「是有辦法,但那些辦法都是違法的,媽,你到底怎麼了?」
曹馨兒十分勉強地笑笑:「沒怎麼啊,就是……就是突然想出國去玩幾天。」
說完她似乎猶豫了一下,又問:「那要不然還是去馬爾地夫?馬爾地夫也可以!」
江懷風為難道:「但公司一大堆的事,我怎麼能這麼突然就出國去?要不然等兩天?」
「就先過去不行嗎?或者你先送我過去,等找到安頓的地方你再回來!」曹馨兒著急道。
江懷風認真看著她臉上的神情,過一會兒才說:「媽,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這幾天你一直心神不寧的,今天又突然要出國去,是因為有什麼事吧?」
曹馨兒低頭不出聲。
江懷風確定她是有事,語氣鄭重道:「媽,有什麼事你先要告訴我,我才知道怎麼解決,我覺得現在對我們來說應該沒有太多解決不了的事吧?」
曹馨兒仍是沉默不語,只是低頭緊抱著自己的胳膊,似乎心事已經將她逼到了崩潰邊緣。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曹馨兒嚇了一跳,反應大得幾乎快叫出來,江懷風奇怪地看看她,又在床邊拿起她的手機:「是你的電話。」
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輕哼一聲,不太情願地接起了電話,
來電人備註叫余秋紅,江懷風知道,那是媽媽一個表姐,也是他的表姨媽。
以前她還和這位姨媽走得近,後來爸爸離開聶家,和媽媽名正言順結婚,她就再也不願理睬以前這位姨媽了,倒是姨媽,卻還是像以前一樣熱絡。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曹馨兒就掛了電話,滿是嫌棄道:「這表姐也真是的,就這麼一件小事還專門打電話過來,說來說去還是想讓他兒子到我們公司來——」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面如土色地看向江懷風,滿眼驚恐。
「懷風,完了,他們已經查到那個電話了,我很快就要被抓了,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求求你,現在帶我走吧!」說著她一把抓住江懷風的手,平時總一副小女人的樣子,現在這一抓,幾乎用盡全力,讓他都感覺到了痛意。
他抽出手來緊緊將她胳膊握住:「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曹馨兒沒開口,只是驚惶的臉上一瞬間淚如雨下。
江懷風繼續道:「你不說,我怎麼可能突然帶你出國?你只有讓我知道出了什麼事,我才能幫你想辦法。」
「我殺人了……」
曹馨兒囁嚅道。
江懷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曹馨兒說出了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沈彥平是我殺的……」
就在江懷風驚詫時她立刻解釋道:「但我是無意的,我當時……當時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正好站在那裡,我一衝動就……他們現在又開始查了,很快就能查到我頭上的……」
「你將事情從頭開始,原原本本告訴我。」江懷風終於意識到母親不是開玩笑,抓著她的肩認真道。
曹馨兒從十多年前自己給沈彥平打電話約見說起,最後說到今天和蘇逢嫣的見面,以及剛才余秋紅告訴她,有個以前的老朋友將電話打到余秋紅手機上,問她曹馨兒的電話,說以前的那個電話打不通,余秋紅就說那個電話很早就沒用了,又告訴了對方新號。
等掛了電話,曹馨兒才想起來自己就是用那個電話約的沈彥平。
聽完一切,江懷風陷入沉默中,很久才說:「蘇逢嫣大概是騙你的,警察手上應該沒有什麼兇手的頭髮,也沒有其他證據,甚至……他們根本就沒有申請重審。」
「什麼?」
「申請案件重審是很難的,特別是十幾年前的案子,除非有關鍵的,一定能證明為他殺的證據,什麼頭髮,電話,都沒用。我想讓蘇逢嫣懷疑你的,正是你主動向她打聽案件,她才意識你可能有嫌疑,所以故意說有頭髮,對你進行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