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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雙方都有可能承受不住。
因為牢固的信任關係相當於河流的河道和堤壩,河流的疏通,並不是讓它想流就流,前提是河道要足夠寬,堤壩要足夠高。
否則,肆意流動的河流,對於河流本身和周邊的人來說就是災難。」
——「那前期就應該先挖河道嗎?可是洪水已經泛濫了,這時候挖河道,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
——「是,抗洪搶險就是快速修築河堤壩,而不是挖河道,挖河道是在情況比較好的時候。」
——「楚楚,我覺得我被你說糊塗了,都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了。」
楚麗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可能越說越複雜了,直接簡單一句話,不管多麼可怕的體驗,如果你能承受得住,讓它流動,那麼一般情況下會化身為美妙的體驗。當然,前提必須是『承受得住』。」
——「要是承受不住呢?」
——「如果你試著去接受痛苦,你就會發現,原來痛苦就是不被我們所接受的體驗。
如果你想嘗試讓痛苦流動,那要先從小的痛苦入手,循序漸進,讓頭腦和意識層面的自我逐漸體驗到這個方法可以,然後再慢慢繼續嘗試。
如果一上來就從重大痛苦開始,那可能會帶來撕裂感,會超出你自我的承受力。
感受的自然流動就是情緒會像水一樣流動,而頭腦里的想法也像是生命一樣,自然發展,不需要任何使勁。」
——「那我大的痛苦就先擱置著嗎?我連無視它我都做不到。它就像個魔鬼一樣在我的腦海里肆虐,我控制不住它。」
——「痛苦,我們要麼覺知到它、接近它,要麼遠離它、覺知不到它。所以,生命是為了更好地成為自己,而不是成為更好的自己,因為自己就是最好的。這裡我說的自己,就是真我。
真我也被稱為大我,而自戀性的自我,則被稱為小我。情緒痛苦,是因為小我的自戀受到打擊,因此產生了死本能,死本能再轉到身體上,就導致了身體痛苦。
如果證到了真我,從小我的自戀幻覺中走出來,情緒痛苦和身體痛苦也許都會消失。這是修行的邏輯,我只是耳聞,不敢說對錯。」
——「可是,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更暈乎了。」
聽到蘭芝這麼說,楚麗華心裡是什麼高興的。至少,她的關注點現在是跟著自己走了。
——「關於這個,我想,我自己的體驗現在還不算完善,我跟你說了,可能會更加誤導你;我跟你分享一個疼痛鑄就的催眠大師——艾瑞克森的真實故事吧。
我自己就從其中受到很大的啟發,我想,你肯定也可以的。他的故事太多了,我就先說一件標誌性事件吧。
1919年,艾瑞克森17歲,患上了脊髓灰質炎,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小兒麻痹症。
這場病來勢兇猛,令他全身癱瘓,除了眼睛外,身體其他部位都不能動了。
他媽媽請了三位醫生,醫生們都說,『你的孩子活不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了。』
艾瑞克森能聽到醫生們的話,他想這太殘忍了,你們不能對一位媽媽說這樣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們的『催眠』得逞。
於是,艾瑞克森通過眼球的動作,讓他媽媽明白:第一,他還有意識;第二,他希望他媽媽把他的床放到窗戶邊,這樣太陽升起時,就會先照在他身上。
第二天,三位醫生來了,他們都被震驚了,但依然接著對這位媽媽說,就算你的兒子活下來了,也永遠站不起來了,他會終生癱瘓。
艾瑞克森又下定決心不讓醫生們的這個『催眠』實現,他又成功了。
三年後,他不僅站了起來,還在一個夏天,靠一艘獨木舟、簡單的糧食、露營的裝備以及一點點錢,獨自一人暢遊了密西西比河。」
蘭芝驚呼,「我的天,這怎麼可能呢?難道醫學比他的想法還沒用嗎?」
楚麗華點點頭,「說實話,當時,我也覺得這僅僅是偶然的奇蹟,或者是醫院的誤判,可是,這一切都是真的。
有些事情,真的就是那麼神奇。
就像我剛才和你說的我個人的那件事情,我回北京以後依然和一個行屍走肉一樣,不吃不喝,非常痛苦。
每天除了一遍遍給他家打電話,就什麼事都不做。」
第839章 隊伍再次壯大
蘭芝忍不住問,「後來呢?」
楚麗華抬起頭看了看屋頂,「後來呀,後來他們家不得不把座機線給拔了。嘿嘿,但是,這也不是個辦法。畢竟,座機還會有其他人聯繫他們。
所以,後來那男的就給我打電話,語氣非常惡劣,『你不許再騷擾我的家人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就問,『為什麼呀?』他說,『因為我不愛你了。』就是這一句話。手機瞬間從我的手裡滑落,他再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我那時只感覺呼吸困難,有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從心臟位置傳向全身,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癱軟如泥;
然後,我就一直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任由這種感覺流動著。
電話什麼時候掛了我們不知道,我只知道,讓那種冰涼稍微可以讓我的心痛減緩一些。
之後,我就突然振作起來了,訂了外賣吃了飯,然後就把行李搬到我大學同學那裡暫住去了。